元修的手背火辣辣的疼,笑容却如烈阳,“你别总把我当病人,我这几日总来都督府里跟着你查案,你瞧我不也没事?”
暮青不理他,继续问许氏:“既然青蟒帮无恶不作行事狠辣,为何他当时没有杀你们母子?”
听许氏之言,这青蟒帮的匪徒应该就是杀老多杰的凶手了。他那夜没有当场将许氏母子杀了,理由很简单——灭门案乃大案,会太过惹人耳目。
郑郎中因给勒丹大王子医过牙疾,近身与他们相处过,因此不得不灭口。
老多杰是勒丹大王子的人,那与勒丹二王子勾结的幕后之人想杀大王子,因此才要解决老多杰。
这两人皆是不得不杀之人,且尸体抛进了井里,而那户人家的屋主已经病死,若非那孤老妇人的远房侄子来争屋宅,郑郎中的尸体浮了上来,想必也不会被人察觉。
但左右邻居家里就不一样了,巷子里的人家皆知道这两家人还活着,若是一夜之间被灭门或者两家人都失踪了,必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和百姓的恐慌。
那幕后之人不想在盛京城里做些无谓的案子引人注意,因此才命人去威胁两家人,意图在两家人搬走的路上杀他们灭口。
这些缘由暮青都推测得出来,问许氏此话是因为她搬去许阳县的途中并未遇到杀手,她想知道这是为何。
果然,许氏欲言又止。暮青见她脸上有羞愤神色,不由心中一沉,寒声问:“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有所隐瞒?”
“不不!”许氏深知暮青是她和独子的救命稻草,因此再羞愤之事也咬牙说了,“那夜,那凶徒见民妇家中没有汉子,便……便生了色心!正当他欲行不轨时,民妇被一人所救!”
“被人所救?”元修眉峰一压,眉宇间顿时如罩阴霾,目光霸烈压人,如西北的风刀。
许氏心胆惧惊,只觉坐在面前的男子恍若杀神,市井传闻里的那爽朗男儿似乎与眼前所见不符,瞪人一眼便如此吓人,何处亲和爽朗了?
“此事的来龙去脉,你一一道来!”这时,暮青的声音传来。
许氏惊魂未定,但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夜,民妇已哄着稚子入睡了,因孩儿尚在襁褓中,民妇夜里睡得浅,迷迷糊糊里感觉床头站着一人!民妇睁眼一瞧,那人身量高壮,手里提着把刀,直直盯着民妇,吓得民妇险些昏死过去。民妇的惊叫吵醒了孩儿,那人、那人目露凶光,民妇怕他行凶便抱着孩儿跪地求饶。那人问这些日子可听见隔壁那宅子里什么动静了,民妇摇头,那人又说若敢将那院中的事说出去,哪怕是搬了住处,他也会将我们母子找出来杀了。民妇以为他威胁完了就会走,哪知他生了色心,欲行不轨……民妇、民妇怕他杀了我的孩儿,不敢反抗,以为……哪知那人的心口忽然便透出一把血淋淋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