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卓之接过军令来,心底悲叹,真是少主的身子跑腿的命。
他当初从军西北一是应承了某人来护着媳妇儿,二是他们都认为新军会改编成水师前来盛京,混一个军中的身份好掩护他办事,三是出于他私人的一个目的。可来了盛京后,他几乎夜夜易容出营办事,私事压根就没时间办,如今连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差事也要他办了。他是传令官,只负责军中战时或常时的军令传递,战时军令多,常时很清闲,今儿可倒好,这本该是军师念的文书也交给他了。月杀那小子也懂内力,为何不让他念?怕他内力太高被人怀疑身份?
唉,世间女子!
魏卓之拿着军令哀声叹气,暮青冷眼扫来,男子忙运气调息,扬声念!
“西大营营门,进营者不查腰牌,犯怠军之罪,罚军棍一百!”
此声悠长,万军听之如在耳畔,不由一口气吸得也悠长。
军棍之厉,轻者皮开肉绽,重者终身残废一命鸣呼!
一百军棍,等同于杖毙!
“执法军!”暮青道。
“在!”章同得令而出,今日由他的人执行军法,他看了麾下的兵丁一眼,四人行出,从赤膊受缚的五百兵丁里便拖出两人来!
两人惊惧急喊:“都督饶命!”
暮青铁面不理,执法兵将两人剪臂按跪在地。
魏卓之继续念:“西大营二营,夜间帐外或无人值守,或就地瞌睡,犯慢军之罪,罚军棍五十!巡逻哨见之不理,犯怠军之罪,罚军棍五十!二营都尉治军懒怠,罚军棍一百!”
“南大营一营查疑不严知情不报,犯怠军之罪,罚军棍五十!二营擅断军情私自调岗,犯惑军之罪,罚军棍一百!一营、二营都尉罚军棍五十!”
“北大营一营都尉马仓深夜不眠饮酒高歌,犯乱军之罪,罚军棍一百!”
“东大营二营都尉伍常开夜眠不醒毫无警惕,罚军棍二十!”
他边念,章同手下的执法兵边将念到的人往外拖,兵丁、伍长、什长、陌长、屯长、都尉,一应人等皆无例外。待魏卓之念罢,五百人已被分批拖出,点将台下只剩四位军侯。
“军侯卢景山、莫海、侯天、熊泰,纵容军心,营防懒怠,遇袭反应迟缓,致使全军奔走,妄议军情,营防大乱!身为军侯,玩忽懈怠,罪加一等,罚军棍两百!即刻行刑!”
一声即刻行刑,执法兵上前便将四人按趴在地。
“慢着!”这时,沙场上被缚待罚的一人忽然开口,暮青循声望去,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大营二营的都尉,那都尉仰头怒笑,“都督罚打军棍两百,不如直接说把人拉出去斩了!斩人不过头落地,将人杖毙未免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