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挂心他的,不管这关心是出于对战友的还是对朋友的,总归是为他。
“关外五胡为了神甲被盗之事相互猜忌,眼看要开战,但呼延昊狡诈,我担心他会趁着五胡开战背地里图谋别的。边关久无主帅不行,我回去坐镇,能保边关无事。你放心,一年后狄部与朝廷和亲时,我会回来,水师阅兵时我会在,不会让你出事。”
“……”
“镇国公府的老国公是我幼时习武的启蒙老师,季延与我自幼亲厚,骁骑营交给他,一是为你,二是为我。”元修看向戏台,一笑微嘲,却也傲然。
自从死过一次,他就清醒了。他避走西北,却避不过终究会来的,这些日子他在家中劝也劝过,吵也吵过,挨过家法,也以死明志过,都没用!他麾下只有一支西北军,在朝中却无势,想在朝中说话有分量,唯有撇开家中,自营一党。镇国公府日后就是他这一派的,骁骑营戍卫京畿,其位甚重,日后盛京若有乱子,骁骑营必有大助。
“我说过,你未嫁他未娶,我不会放手!”元修冷笑,该放手的是那人。他想要江山,他就助他夺江山,可江山与心爱之人,他得有一样放手。
暮青待要接话,元修转身就走,他对她的心思是他的事,就算是她也不能插手。
他与那人的较量是他们之间的事。
元修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廊上,暮青叹了一声。她并非要劝,他为她,她感激,他为自己,她高兴,至少他找到了一条想走的路,不必夹在忠孝之间,受那万事两难之苦。可是,满腔悲凉却怎么也压不住,他有了前行的目标,可是以前那个一心报国至真坦荡的儿郎却也回不来了。
暮青在廊上吹了许久的风,要回去时,小腹却又传来痛楚。那痛让她脸色煞白,扶着栏杆忍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暮青皱了皱眉头,刚出营时,她觉得是体内寒气未清之故,可此时又痛,她再不明白就是傻了。这是……信期将至?
步惜欢曾说,巫瑾给她的药药性温和,长期调理,信期至时不会太辛苦,可怎么如今……
疼痛难忍,暮青一时难以分心多想,她等了一会儿,待隐痛平息,想起特训营的人还在等着她,便往回走了。刚转过廊角,暮青险些撞上一人,定睛一看,松了口气。
月杀。
月杀瞥了眼暮青苍白的脸色,问:“你真没事?”
“没事。”暮青闷头就走,回到席间坐下,与将士们一起用饭。
魏卓之正与特训营的兵们讲江湖事,把一群少年听得入了迷,暮青边听边吃饭,月杀过了半晌才回来。这一顿晚饭吃了不少时辰,待散时已是二更天,园子里雨未停,暮青点了两出戏,众人看到三更时分,暮青才带人离开杏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