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敬和春娘常来往吗?”暮青问杏春园的班主。
“常来往!”杏春园的班主不敢再说谎话,一五一十的道,“春娘是班子里的红牌,二八妙龄,貌美如花,戏曲儿唱得好,舞也跳得妙,深得司马公子的欢心。半年前,司马公子花了一千两银子将春娘给包了,夜里常点春娘到府里伺候。昨儿下了开春儿头一场雨,园子里的景儿正是美时,公子本想来听戏,却没想到都督府提早包了杏春园的场子。小的看司马公子扫兴而归,怕他心里不痛快,夜里就派春娘去他府上了。”
“你真为顾客着想。”暮青面色疏淡,心如明镜。这班主怕司马敬扫兴是假,怕失了金主才是真,说白了就是贪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另有其事,“你送春娘去服侍司马敬,那时已过三更,司马府应已落锁,春娘想进便能进得去?”
士族门第家规甚严,嫡长子在外养戏子已是丑事,夜里府门落锁后还能让这戏子随心所欲的进出府邸?
“司马府在外城有间宅子,公子与春娘以往都是在那宅子里相会。”
“那你怎知他昨夜也在?”
“这……因为约莫十日前,司马公子请府里的老夫人做主,想为春娘赎身,纳春娘为妾,老夫人未允,司马大人盛怒之下将公子打了顿家法,撵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昨日傍晚,公子偷偷回城想见春娘,却未见成,那时天色已晚城门已关,小的猜公子夜里定是住在了那间宅子里。”
暮青闻言,眸光微动,深思之态有些耐人寻味。
“这事儿是真的,也不是真的。”季延从旁插嘴,他得说话转移注意力,不然管不住自己的眼,总往那女尸身上瞄,一瞄就想吐。
暮青看向季延,季延得意一笑,盛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大多唯他马首是瞻,他的消息可灵通着,“司马敬挨了家法不假,可那顿家法挨得不重,就他那病怏怏的身子,一顿家法还不得打死了?他这身病得的不光彩,司马家借着此事把他撵到城外的庄子上,要他自省是假,请了江湖上擅治脏病的郎中给他医治身子才是真。”
季延所言属实,暮青看得出来,但她有些疑问,故而问巫瑾道:“司马家为何不请王爷出诊?”
巫瑾有神医之名,司马家放着神医不请,为何要请江湖郎中?
季延闻言诧异地看向暮青,巫瑾的忌讳,这小子不知道?巫瑾待人疏离得很,盛京城里除了宫中和相府,其他府上的人想请他出诊,千求万求也不一定求得去。
巫瑾给王侯公卿医病,那规矩大得很,瑾王府的乌竹林外常年挂着只木牌子,上头写着巫瑾想要之物,那些东西多是药材,有的生于关外,有的生于海岛,有的是生于他国深山远岛的奇虫猛兽。这些药材珍贵难寻,千金难得,拿得来的,巫瑾才会出诊,没有的,他是绝不登门的。
季延摇头无语,这世上兴许也就这小子把巫瑾当个普通郎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