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勒丹的马场,想必呼延昊要用火攻,火势一起,我们在这坡上就能看见。”王卫海道。
关外的四月还有些冷,连墉往掌心里呵了口气,搓了搓手,正被赵良义瞧见,哈哈笑道:“瞧瞧!这儿有个心急的,知道呼延崽子要用火攻,怕烧着那些马吧?”
连墉笑了笑,“谁急了?能被火烧死的都不是好马,我要的是马王。”
“嘿!口气真大!”
“口气大?把你屁股底下的战马还我,有本事别骑我养出来的马。”
赵良义一听此话顿时闭嘴,怂了。
连墉得意地一笑。
王卫海瞪了两人一眼,斥道:“你们俩就不能少说两句?咱们今日出关可有正事。”
赵良义刚刚在连墉那儿吃了暗亏,又被王卫海嫌弃,登时就不乐意了,嚷嚷道:“我说你啥时候跟那周二蛋似的,还嫌人吵了!”
这话一出口,赵良义自己就知道错了,王卫海脸色一变,两人瞄了眼前头,见元修高坐在战马上,红烈烈的披风在月色里扬着,披风下的背影僵直,银甲霜凉。
前些日子,盛京城里传来个消息,他们不知是何消息,只知大将军看过之后发了雷霆之怒。他戍边十年,从未犯过军规,那夜抱着酒坛子喝了个烂醉,一睡睡了三日,酒醒后自去领了军棍,顾老将军亲自打的,任谁求情都没用,众将领眼睁睁看着军棍把大将军背上的肉都打烂了,他却硬是撑着回了房,随后一病就是大半个月。那日之后,周二蛋就成了不能提的人。
他们问过顾老将军,但老将军口风甚严,谁也不知周二蛋那小子在盛京城里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惹得大将军如此伤怀。
“去坡下布置机关。”元修道,声音低沉已极。
赵良义和王卫海叹了一声,暗道果然!
那日之后,大将军就少有开怀之时,连话也少了。
众将领再未敢言,静悄悄地下了战马走下了山坡,赵良义自知多嘴犯了错,行动格外麻利。
呼延昊率军奇袭勒丹马场,既是奇袭,人数必定不多。草原北边是勒丹部族的领地,火起之后,呼延昊想要逃过勒丹军的追击,唯有往望关坡来。望关坡以南是大兴的领土,以勒丹如今的劣势,必不敢追过此坡,而呼延昊向来恣意妄为,他必会借此机会退入大漠。他们会在坡下布置机关恭候呼延昊,要他今夜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