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喜欢低调,齐王府的马车看起来很寻常,内里却布置得很舒适。
厚实柔软的毛毯,舒适的软靠,还有触手可及的开胃蜜饯,这一切都令齐王妃欢喜,特别是这些还是齐王特意叮嘱人布置的。
喧嚣无趣的宫宴自然比不得这避风保暖的马车让人身心放松。
齐王妃生出几分迫不及待,一脚踩着马凳,一脚跨上车板,耳边却突然响起婢女的惊呼声:“王妃——”
等齐王妃反应过来,她已经重重摔到了地上,控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惨叫。
此时华灯初上,一串串喜庆的大红灯笼映得宫门外亮如白昼。
随着齐王妃这声惨叫,那些准备驶动的马车一下子没了动静,就连已经行了一段距离的车马都迅速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无数视线投过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齐王妃。
骑在马上的齐王瞬间懵了,而后从马背上跳下,急奔到齐王妃身边:“没事吧!”
齐王妃面部痛苦到扭曲,捂着腹部喃喃道:“疼,孩子,孩子——”
齐王目光缓缓下移。
因齐王妃穿着大衣裳,一时瞧不出端倪。
他再顾不得讲什么规矩,伸手探去。
黏腻的感觉令他心猛地沉了下去,抬起手就看到了刺目的红。
齐王的脸登时变得雪白,高喊道:“太医,叫太医!”
齐王伸手抱起齐王妃,这一刻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他好不容易盼着嫡妻又有了身孕,让他对赢过老三有了极大信心。为什么王妃会出事?
晋王害他,一定是晋王害他!
不能慌,孩子说不定能保住——
齐王抱着齐王妃冲到了宫门口,高喊道:“快把太医找来!”
眼见齐王带着齐王妃进了宫门,众人都没了走人的打算。
齐王妃上马车居然摔下来了,这可太稀奇了。
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呢?
众人不约而同把视线投向齐王府的马车。
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拉车的马同样普普通通,车夫跪在马车边瑟瑟发抖。
郁谨放下原本挑起的车窗帘,对姜似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我突然有些同情父皇了。”
当皇上也不容易啊,整日困在皇宫这个牢笼里不说,想过个安稳年都不行。
姜似抚摸着小腹,面色有些发白。
她虽然憎恶齐王妃,可亲眼看着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么没的,还是心有戚戚。
“阿谨,你说齐王妃摔倒是意外吗?”
“意外?”郁谨笑笑,并没有多少同情,“这世上哪来这么多意外,我估计着是老三出手了。”
姜似轻轻皱了一下眉。
她记得,晋王夫妇的结局可不怎么好……
郁谨拥住姜似,纳闷道:“阿似,我冷眼瞧着你对齐王妃并无好感,怎么脸都吓白了?”
姜似横了郁谨一眼:“我哪里是吓的,不过是——”
她抚着小腹,叹道:“不过是觉得孩子无辜罢了。”
郁谨是男人,准确地说是个还没加冠的少年人,对此可没什么感触,云淡风轻道:“父债子偿。当父母的作孽自然会折损子女的福气。这是天理公道,没什么好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