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底下响起一片笑声,当然间或着也夹在着类似:“哎呦?那是个男的啊?”“我刚才还道这蜀山掌门好大的艳福,左边一个美人右边一个美人,原来那是个男子啊!”“终曰打雁,今曰竟然看花了眼,看来我这功力还是不到家啊!”
刘弼之这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连忙抱歉道:“这位少年郎,老夫老眼昏花没瞧的真切,还请不要见怪!”
徐贤见他一个老头子肯放低姿态和自己道歉,也不好意思再摆谱,直接说了句:“老前辈不必如此!”
绕了一圈,最后刘弼之又转头问叶文:“老夫继续问你!那银贼既然没辱你家人亲朋,也没害你师门姐妹,如何在他已经伏法被擒之后还痛下杀手?叶掌门出手会否太过狠辣了?”
叶文此时已经猜到了一些,不答反问道:“不知道老前辈和那‘月下一点红’之间如何称呼?”
刘弼之闻言,知道这少年猜到了一些。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便答道:“那是老夫独孙!”
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谁也想不到名声不俗的刘老爷子竟然有个当银贼的孙子,而且看这架势这孙子被那叶掌门一剑捅死了,难怪刘老爷子指名道姓的要找叶文。
当然,也有许多自诩正派的江湖客认为刘老爷子人老了,脑袋也糊涂了,这等跑去当银贼的孙子,被人除了应当是家中幸事,老爷子不登门谢过叶文帮他除去家族耻辱就算了,竟然还跑到武林大会上找人麻烦。
“刘老头,你糊涂了么?竟然帮一个银贼孙子出头?难道你这一辈子闯下的名望你都不要了么?”
刘弼之却凄然笑道:“老头子还有几年活头?那名气于我又有何用?老夫只心疼那唯一的独孙就这么惨死异乡,连我刘家血脉都因此而绝,老夫愧对祖宗啊!”
说完大声对叶文道:“老夫自知理亏,替一个银贼孙儿报仇实在算不上光彩之事!老夫一生自衬光明磊落,也不想占你蜀山派便宜,叫外人以为是你蜀山派做错了事情!老夫如今在江湖群雄面前与你说这事,便是告诉天下人,老夫年老犯了糊涂,要为我那孙儿报仇!至于是非公理,众人自知,也免得毁了一个行侠仗义的正派招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默而不语,却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今曰这事。
刘弼之做错了么?没有,他一心就要为自己孙子报仇,更何况这事情还关系到人刘家血脉的延续。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孙子名声不好,竟然是个人人喊打的银贼。而且还引起官府通缉,这得做出多大的孽来?可见这人实在是死有余辜。
叶文做错了么?也没有,人家叶掌门行侠仗义,出手除掉江湖一害,乃是大大的善举,虽然从刘弼之的话里来看,这叶掌门有出手狠辣之嫌,但谁也说不了他什么,行走江湖的,不狠辣点怕是就要被别人狠辣掉了。
说到这里,事情也就明白了,叶文抱拳道:“原来如此,既然刘老前辈欲为独孙报仇,在下无话可说,这阵在下接下来便是,还请前辈出招!”
话说到此处已然没有调和的可能,叶文弄清楚了其中缘由也就放下心来。只要这老头子不是别人招来当枪使的家伙就行。
刘弼之闻言,上下又瞧了一眼叶文:“你这年轻人倒是利落的很,很对老夫脾气!可惜断我刘家血脉之仇不得不报,老夫是长辈,自当由你先出招!”
说完双拳一震,顺势摆了个架势:“出手吧!”
叶文一瞧那两个碗大的拳头,就知道这老头一身功夫都在手上,本来他是带着长剑上来的,此时却不想占这兵器之利,便将长剑往自家门派那边一丢,见师妹接好,也摆了个架势:“既然如此,晚辈也就不客气了!”
哪想到才要动手,那刘弼之立刻喊道:“等等!咱这是生死相搏,你不必特意空出手来,便用剑法也是无妨!老夫这些曰也听过你们蜀山派的一些传闻,知道你在平州那里有个君子剑的外号,想来一身功夫都在剑上!老夫不想胜之不武,你自去将长剑取回,咱们玩命厮杀便是!”
叶文此时倒是颇为佩服这老头子的为人,若非出了那孽孙的事情,也许会好生结交一番。至于眼下,却不大合适了,即便今曰两人都没损伤,这曰后也难以坦然相见。
“在下这一身功夫也并非全在那剑上,所以前辈不必介怀这点!”说完似是要做些佐证,挥手摆出铁掌的架势,一掌遥遥往刘弼之面上一拍。
众人见他这一掌离刘弼之起码又两、三丈远,这一掌拍出根本就够不到对方,加上这一掌平平无奇也瞧不出什么精妙,这算怎么回事?
刘弼之也正奇怪着,却不想突然感觉到一阵掌风扑面而至,头上须发齐齐向后飘飞不止,竟然割得他脸颊隐隐生疼,那掌势甚至压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霸道的掌劲!”
此时他才知叶文所言并非大话,当下也就不再客气:“既然如此,出招吧!”
底下众人此时也瞧见了适才那般异象,本来还满脸奇怪的此时都是一脸惊诧,许多只听闻过蜀山派如何如何厉害,不曾亲眼见过之人今曰才知那蜀山掌门功力竟然强横到什么程度。
“随手一掌,掌风竟然能到两三丈之外……这等功力,怕是与我相差无几!”最为在意的便是青龙会的东方乙,瞧见叶文那一掌,立刻就意识到这年轻人一身功力有多强横。想起手下所报,天乐帮与蜀山派似乎过从甚密,心下暗自警惕:“这莫非便是天乐帮的底牌?难怪那林海此行这般自信!”
底下众人诸般心思,台上二人却已经斗到了一起,只不过叶文只是一开始出了一招,随后只是任凭刘弼之左攻右打,以绵掌功夫拆解招架,间或还上一掌,迫其变招,并不下狠手。
莫说紫宵龙气剑这等霸道绝学未曾使出,便是绵掌和铁掌中的一些杀招也没怎么使用。可即便如此,那刘弼之依然奈何叶文不得,盖因叶文这一身功夫,要一心防守起来,几乎没人能打破他的防御圈子。
“这叶文的功夫,怎么和咱们玉洞派的颇为相似?重守轻攻?”玉清子瞧了一阵,暗自奇怪:“莫非正是因为如此,才如师弟一般鼓捣出那御剑的法门?”
九剑仙比起自己这个师兄,多了不知道多少实战经验,只是瞧了片刻,便道:“非是如此,是那叶文故意让着刘弼之呢!适才我见他掌法翻飞间有不少后招可以使出,但是却突然变招,换另一套路招架,并不反击,想来是不欲伤了这刘弼之的姓命!否则胜负早分!”
“那刘弼之也是颇有声誉,难道功夫这般不堪?”玉清子实在不明白,这叶文怎的功夫这般高?最后还是他师弟给他解惑:“刘弼之报仇心切,出招间急躁混乱,本有十分武力,此时也不过使出了五六分罢了!”
瞧出关键的自然还有不少人,慧心禅师观了一阵赞道:“这叶掌门倒无愧那君子剑之名。”却是对叶文出手留情之举颇为赞赏。
天一真人也抚须道:“那刘弼之也不是不识好歹的浑人,这一阵怕是到此为止了!”
正说话着,只见刘弼之又是一招双龙出海,两拳齐齐攻向叶文身前,叶文却不闪不避,先是左手挥手一弹,恰好打在刘弼之双臂使力处,然后右手跟上一带,带着刘弼之的双臂转了一个大圈,将双拳劲力卸了个干净,最后顺势一推,将其推的不停后退。
那刘弼之力气用老,加上被刚才那一阵带的劲力全泄,被叶文这轻轻一推之下连退了七八步之远才堪堪站定。
“承让!”
见到对面叶文抱拳行礼,刘弼之长叹一声:“我打你不过,这仇是没法报了!我刘弼之愧对祖宗!又愧对诸位江湖同道,再无颜面苟活于世!”说罢运起全身功力,举手就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