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变黑,明月挂上了天空,百花楼的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桌上的菜肴变冷,窗外的灯火变暗,嘈杂的喧嚣声消失,包括百花楼在内的整条街道上变的万籁寂静,鸦雀无声。
百花楼的掌柜搓着手,一脸干笑的走进了朱承乾所在的雅间内。
“朱公子,这时候不早了,眼瞅都快要到子时了,您看看您这饭……还吃吗?”
朱承乾的脸色铁青,他吩咐张管家结了账,自己则是转身走出了雅间。
百花楼外,已经带些凉意的晚风吹在朱承乾和范枢的身上,颇为刺骨,二人禁不住一阵哆嗦。
“阿嚏!”
范枢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吸了吸已经流在外面的一溜鼻涕,显得狼狈至极。
他年纪不小了,平日里也很少熬夜,今日冷不丁这么一冻,好似是有点要沾染风寒的趋势。
朱承乾急忙冲着范枢道:“二老爷多多保重。”
范枢用手帕擦了擦鼻涕,然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拂袖子。
“废物!”
扔下这两个大字,范枢领着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留着朱承乾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他千算万算,什么都想到了,就是万万没想到……沈白居然会直接放他鸽子!
张管家看着朱承乾的样子,颇有些委屈的道:“大公子,我那两个耳刮子,是不是算白挨了?”
一阵冷风吹过,朱承乾也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
他环顾了一下已经是漆黑一片的街道,委屈的嘟起了嘴,喃喃道。
“有一种寒冷叫做忘穿秋裤,姓沈的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
第二日,醒了酒的沈白收拾妥当,前去上衙,却见柳画屏站在班房的门口等他。
“柳姑娘。”沈白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愉快的冲她笑着:“这么早?”
柳画屏看着沈白的笑容,急忙刻意的挪开了眼神,道:“县尊大人有令,沈白自打上任之后,屡立功绩,禀法执公,特委任为越州县捕头。”
“我?捕头?”沈白诧然的指着自己,不确认的道:“姑娘没跟我玩笑吧?”
柳画屏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亮出了一块小小捕头石印,把它递到了沈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