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他确实是到极限了。
面对死亡,还是那种无法商议的死亡,朱承乾彻底崩溃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风度。
沈白幽幽的长叹口气,道:“其实就冲你这句沈爹,我也不应该如此心狠的活葬干儿子,只是我下一步要对付范枢和杜之鹏,而你是他们的急先锋和左膀右臂,若是留着你,只怕……唉,还是埋了吧!”
朱承乾此刻已经没有理智了,他见沈白松口,忙道:“不要埋我!你要对付范枢和姓杜的?我有办法的!我有证据指证他们两人的对罪行,够他们两人死八辈子的了!”
沈白笑了笑,道:“为了活命,你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
“不是谎话,是真的!我手里有与杜之鹏和范枢这些年往来的生意账目,还有给他们孝敬的押收,都是他们府内亲信留给我的,另外还有几封关于渡口倒卖官盐的私信……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被迫的,都是他们指使的,我不能不从啊!可一旦出了事,他们就想让我背锅,但我岂能如他们的愿?这些证据我都留着,就是有朝一日用来作为自保之物!”
沈白笑了,但那笑容不过是一笑即逝,很快他还是板起脸来。
沈白摇了摇头,道:“他们两个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把证据给留下来?”
朱承乾见沈白松口,道:“他们虽然精明,但我也不傻,我买通替他们和我合作的人,且有很多留据即使没有第一页纸,但我还是设防让他们帮我偷到了纸张下面的那一页印有墨汁的那页……而且我手中的往来账目,若是和渡口的货物相印证,则立刻便知端倪!”
沈白的眼睛一眯,道:“那些证据在哪?”
朱承乾略有些犹豫的道:“你、你先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埋了!”沈白吩咐杨忠彪道。
“是!”说罢,便见杨忠彪开始往坑里填土。
朱承乾见状又开始狂叫:“别埋!我说!我说啊!”
“我不听了!”
沈白用手捂住耳朵,道:“用不着你的证据,回头我自己查去!”
朱承乾这辈子都没见过沈白这么个怪咖,在他面前,连一句还价的话都不能说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灾星转世!
朱承乾只得拼了命的再次大喊:“沈白!沈大爷!沈爹爹!我错了!你就听听我说的话吧,我求求你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这样,一个人在坑边捂着耳朵,一个人在坑里拼命的叫嚷。
那些挖坑填土的,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姓朱的虽然可恨,但眼下在沈捕头面前……咋就显的那么楚楚可怜呢?
土淹了朱承乾半截身体的时候,沈白方才将手从耳朵上放下来,随意道:“要不……我再给你个机会?”
朱承乾此刻已经临近疯狂的边缘,他听了这话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嚎叫:“要听!要听!多谢爹爹给我个机会!”
“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死的更惨,信吗?”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骗谁也不能骗我沈爹啊!”
“好!”沈白露出了笑容,道:“乖儿子,那你告诉爹爹,那些证据你都放在什么地方?”
朱承乾哭丧着脸道:“藏在我府内张管家的老宅之中。”
沈白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杨忠彪道:“把他拉上来。”
朱承乾被拉上来之后,沈白耐心地对他道:“朱承乾,我跟你实话实话,这次把你绑来,乃是得了肖巡抚使的授意,范枢和杜之鹏这次是死定了,而你派人行刺我的事,巡抚使也已经知道,你若是想被定性为从犯,量轻减刑,只有指证他们两个人为主犯,这样你才能被定为协从,方可活命,你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爹,孩儿记住了!我一定指证那两个混蛋!绝不姑息!”
“乖儿子!好样的!来,不哭不哭,爹给你擦擦哈……看看你,脸儿都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