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懂思密达语。
朴金喜绕过他直接和杜烨说话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杜烨很干脆地说:“不想加。”
朴金喜惊讶,弯腰的弧度很大,甚至将坐在外面的盛耀挤开,他深深看着杜烨,琥珀色的狐狸眼微微张开:“为什么?你用过我就不要了吗?我可是有好好招待你。”
杜烨说:“谢谢。”
朴金喜嘴唇微嘟:“多说点啊,我知道你会说思密达语,我等着呢。”
杜烨平静地看着朴金喜,组织这语言,慢慢地说道:“我不会过去,你要是觉得我好,你来。”
朴金喜愣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真的?”
杜烨点头。
朴金喜嘻嘻地笑着,重新直起了身子说,“我才不会过去呢,你好坏,太坏了。”
这时有人叫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坐下了,汽车即将启动,就剩下朴金喜还站着。
朴金喜停下交谈,再次坐在了走道的隔壁。
斜着身体看向杜烨,视线下滑,落在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的手臂上,直至手腕消失在上衣的兜里。
然后,幽幽地说:“盛耀,你上次打我了。”
这次朴金喜用的是英语,盛耀听懂了。
但也只是眼皮子一撩,斜睨着他。
那叫打?
要不是喝醉了,上去的就是拳头。
当着我面追我男朋友,没挥拳就是我有涵养。
朴金喜也是个妙人,能完全无视别人给自己的脸色,手指划过下巴,委屈地说:“疼了好几天呢。
以后可不能再和你喝酒,喝醉了会动手,大冷天的还把我丢在路边上,我等了很久才坐上车,那天我穿的也不多,差点感冒。
杜,我很可怜的,你都不帮帮我,这种恶魔你和他在一起多可惜。
你值得更好的。”
盛耀眉尾飞扬而起,不怒而威。
好在朴金喜终于讨了个便宜闭了嘴,在一旁偷笑,再不说话。
盛耀性格很好,更顾虑四周情况,只能气闷地坐着。
车开出机场,驶上公路,路边零星有些欧洲特色的农庄,大片的田地被白雪覆盖,小楼里偶尔可以看见人影闪过。
朴金喜将目光收回来,下意识地往杜烨那边看。
虽然知道杜烨不可能被挖过来,但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再说盛耀对他动手,他虽然不能打回去,但装疯卖傻气气盛耀也没关系。
只是可惜,如果他能得到杜烨,他的“aj”恐怕就会成为世界真正排名第一的舞团,在“wod”上,拿下亚洲人从未得过的金牌,创造新的历史。
心里的惋惜化为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杜烨,突然盛耀看了过来,眼神凶的厉害。
朴金喜嘴角一掀,正要继续气他。
就看见一只手修长的手轻轻抚上了盛耀的下巴,然后那年轻人就偏着头,垂着眸,浓情缱绻地亲上了上去。
整个动作很慢,很慢,慢的简直刻意,要让朴金喜清清楚楚地看见。
看见杜烨是怎么深情地吻上盛耀的嘴角,然后又是怎么猛地抬眸,黑色的眼眸好像子弹一般笔直地射向朴金喜,近乎于张狂的挑衅。
盛气凌人。
又透着莫名的媚。
就好像古代用毛笔画出的丹青,眼睛成了那写意画卷的精髓,一点亮光,便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鲜红,跃然纸上。
朴金喜的心脏“咚咚咚”的乱了。
像是被这一眼化成的利箭直接射穿了心脏,鲜血里裹挟着某种莫名粘稠的物质,涌了出来。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水汽模糊了所有的视野。
于是眼前的两个人存在的格外鲜明,化为某种莫名清晰的物体烙印在朴金喜的眼睛里,于是整个世界黯淡,唯有这两人清晰存在。
朴金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回目光的。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不知道呆呆坐在座位上多久。
隔壁座位上的两人安静如初,刚刚像头野兽一样挑衅自己的年轻人再次恢复无害的模样,软乎乎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两人一起往窗外看着,说着什么。
白蒙蒙的窗户有一小片手掌擦过的痕迹,清楚浮现着外面的景色,天地苍茫。
就像一张照片,或者是某个电影里的画面。
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