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再加上近来元城长公主与季夫人的矛盾激化,他对于这个妻子曾有的敬意与畏惧,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听闻元城长公主质问,第一个反应是难堪,随即却是愤怒:“你叫人去查我?”

“世间有一句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元城长公主目光犀利,泛着冰冷的光,一眼望过去,叫人不寒而栗:“还有一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语气太过强硬,叫季明英心中大感不适,站起身,冷笑道:“被鬼敲门,总比每日同鬼相处好得多,你看看你现下这幅嘴脸,同恶鬼又有什么差别?”

元城长公主恨恨的咬牙,冷声道:“好啊,不是你用得到我的时候了,我也就成恶鬼了,季明英,你可以!”

“寻常人家妇人,都知道三从四德,对待丈夫既恭敬,又谦顺。”

季明英被她说的脸面上下不来,心中更感恼怒,愤然道:“你再看看你这个德行,凶狠霸道,从来不知柔婉为何物,也就是我,除去别人,老早就将你休弃了!”

“休弃?”似乎是被季明英的情绪所感染,似乎是被那两个字刺痛,元城长公主同样愤然的站起身,怒然冷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休弃我?!”

“你看看你现下这幅德行,如何休弃不得?!”

季明英毫不气弱,气势汹汹道:“七出之条中,你首先是无子,其后悍妒,也就是还有个公主身份,否则,要么关你去佛堂,要你休弃回家,你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季明英,你有没有良心!”

元城长公主气急反笑,冷声怒喝一句,又继续道:“自从嫁进季家,你们从我身上得了多少好处,现下落魄了,反倒欺压起我来了,良心都是被狗吃了吗!”

季明英同她吵了几句,只觉心中怒火翻滚,烧的厉害,过了一会儿,反倒觉得没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了,那也是好事。”

他情绪平静下来,索性将话给摊开了:“秋桂有了身孕,那是我正经的孩子,季家的血脉,决不能流落在外,再过几日,我便接她进门,好生照料。”

“我知道你要强,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自己生不了,”季明英上下打量她一阵,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口中却勉强安慰她:“碍着皇家的面子,我不会给秋桂正经的身份,她性情温婉,也不去争这些。

可你也要有分寸,别拿着自己的凶狠霸道去欺负她。”

元城长公主径自不语,季明英便当她是忍了,索然无味,道:“孩子生下之后,我会将他记在你的名下,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自己有个章程,待她们母子好些。”

元城长公主久久不语,叫季明英心中浅浅的忐忑磨个干净,终于冷笑着讽刺道:“怎么,公主有异议吗?”

没人知道这一刻,元城长公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沉默许久之后,她居然笑了。

“——驸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第102章 老幼

金陵就是这么大点儿的地方, 季家的事情, 自然也瞒不了皇帝。

青漓与他一道用膳的时候, 就听陈庆在侧回禀了,一时间,夫妻二人都有些默默。

顿了一会儿, 皇帝才问陈庆:“元城自己, 怎么说?”

“长公主接了那女子过去, ”陈庆小心的看一眼皇帝神色,低声道:“应该是默许了。”

皇帝有点诧异:“默许了?”

“朕以为她会将那女子杖毙呢, ”眼见陈庆点头,他倒是笑了:“她的性情,可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

“罢了, 她既然自己愿意, 朕也不说什么,”皇帝饮一口酒, 吩咐道:“告诉季家,等孩子出生,就记在元城名下, 至于那女子, 直接处理掉就是。”

陈庆应了一声, 出门去了。

青漓同元城长公主交情了了,自然不会插手此事,在侧听了一耳朵,也不去打听。

她要照顾孩子, 才没空管那些有的没的呢。

元景生的像父皇多些,睁开眼之后就很像了,等过了一月,面容稍微长开一点,看着就更像了。

青漓对着他的小脸看了许久,硬是没找到什么像自己的地方,为此郁闷了几天。

可别是内在像了自己,到时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青漓也渐渐打消了这个担忧。

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棒的嘛。

大概是因为肖似父皇的缘故,元景的身体很好,也没生过什么病,五个多月的时候,就能自己坐的稳稳当当。

董氏进宫的时候,见了还有些吃惊,私下里同青漓说,寻常的小孩子,都是六个月才学会坐的,元景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没有母亲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孩子的,青漓也不例外,抱着儿子亲了又亲,笑嘻嘻的挠他痒痒。

元景这一点很像青漓,母子俩一样怕痒,只消在他肚子上挠几下,保管他蹬着腿笑出声来。

笑完了,青漓就抱着他往暖炕上去了,反正他现在只能坐起身,顶破天翻个身,倒是也好照顾。

出嫁之前养成的习惯,青漓隔两日便会习一个时辰字,等嫁入宫中,依旧被她保留了下来。

莺歌在侧研墨,玉竹在一边仔细着元景,青漓则提着笔,有条不紊的习字,远远望过去,静美如一尊玉雕。

只要是在青漓身边,元景还是很乖的,老老实实的坐在暖炕上盯着母后看,看累了就躺下,慢悠悠的睡起了觉

等他醒了之后,看母后还在习字,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青漓右手边就是砚台,为了照看方便,也将元景放到了右边。

他盯着青漓面前的宣纸看了一会儿,又盯着狼毫笔看了一会儿,觉得那支长杆子居然能在白色的东西上留下印记,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