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是过去式。

嘉敏晚上七点半回来，今天下午她去参加一个圈内的聚会，吃过晚饭回来的。

打开灯就看到窝在沙发上的程莘，还有旁边的平板。

看到平板她先是诧异了下，想着可能是猫咪自己乱扒拉给扒拉出来的，也没有在意，而是去给程莘准备猫粮。

倒猫粮的声音把程莘惊醒了，但是她没有动，依旧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嘉敏把包挂好，脱下外套往卧室里走，然后拿着衣服走出来去卫生间。

等洗完澡后她才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

她坐到沙发上，轻轻地抱起程莘，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这台电视不是她买的，而是租房子的时候房东配给她的。

电视开着，正在放新闻。

嘉敏抱起程莘后，顺着她的毛说：“小小，不饿吗？猫粮都没有碰，平板都被你翻出来了。”虽然是担忧和微微批评的话，但语气是轻松温柔的，带着喜爱，并不是真的在责怪。

“喵呜——”程莘用头蹭了蹭嘉敏，她能感觉到嘉敏待她的真。

嘉敏顺着她的毛说：“预约了下个月给你做绝育手术，希望你能更加健康的生活，健康……真的很重要，要替莘莘活得长长久久，快快乐乐，看到我们生活的快乐，她也一定会快乐。”

是啊，大家都要长长久久，快快乐乐，程莘点了点头。

她知道，真的在为她的健康担忧的人，一定会为她做绝育手术，这个她后来查了查，绝育对于猫猫们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可以杜绝很多疾病的方式，能够让猫咪更好的生活。

真正喜欢她，爱她的人，希望她好的人，总会想着为她绝育的。

所有爱猫猫的铲屎官们给宠物绝育，虽然心疼它们，但也是想让它们更好的生活在身边，不想它们被疾病困扰伤害。

然后程莘听到电视里的主持人说：“据本台记者发现，一个小时前，川河桥附近有一名女子欲寻短见，想要投河自尽，刚好被附近寻猫的一位男子发现，随后女子被救了上来，但河水太过冰冷，男子待太久，此时身体肯定是非常疲惫的，加上水太冷，身体僵硬导致把想自杀的女人推上岸后自己又跌回冰冷汹涌的河水里，虽然事后救上来，但似乎生命垂危，已送往医院急救——”

程莘看着画面传送到直播间的视频，视频里路灯并不能把周围人的样子照清楚，但一个围着毯子的女人正在嚎啕大哭，旁边是搀扶着她，想把她拉起来的医护人员。

周围看热闹的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也有上前安慰她的人。

附近停着一辆急救车，一名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正被送上救护车，那个身高，躺在病床上的身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怎么看怎么像是廉棠。

加上里面接受采访的市民还说了这样的话。

“那个人是来找猫的，还和跟他一起来的人分头问我们这边的住户，说是猫丢了，然后有人给他打电话说这附近有一只像他的猫，他看了照片就来了，然后找着找着就听到扑通一声，一个女的跳河了……他想都没想就跳进去救她，因为离得近嘛——好人啊，现在自杀的人都不能自己默默地躲在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里自杀？把人家一个小伙子的命都要搭进去了……唉……这不是害人吗？”采访的市民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姐，说着本地话，言语中对没事乱自杀的人意见很大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个大伯跟着附和，“就是……人家热心人看到了，肯定要去救……这么冷的天！太折腾人了，希望这位好儿郎没事儿。”

采访时，隐隐还能听到医用警笛声，以及微弱的女人哭泣声。

嘉敏看着电视，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些人不想活了。

有些人想活却死了。

如果可以交换人生多好啊，把不想活的人的生命给那些想要活着的人。

程莘从嘉敏的怀里跳出来，她跳下沙发，在沙发后面走来走去，心绪不宁。

她现在对寻猫这样的事情非常敏感，加上那被抬上救护车的人，他的身形和廉棠太像太像，她心里更慌了。

该不会是廉棠吧？

程莘心里怦怦狂跳，因为紧张，因为害怕。

如果因为她，帅哥哥出了什么事儿，她真的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祸害，不不不，一定不要有事！

帅哥哥好人有好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程莘这么着急是因为她仿佛看到急救车旁好像跟着正准备上车的小张。

小张是廉棠的助理。

她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

夜深人静，嘉敏关了电视，看一眼开始吃猫粮的程莘，自己回了卧室，想着等到程莘吃完自己就会扒拉门，等她扒拉门的时候她在把门打开就行，谁知道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程莘也没扒拉门，她走出来一看，程莘已经卧在沙发上睡了。

咦，今天不跟她睡一起，要睡客厅吗？

看程莘睡得很安稳的样子，嘉敏没有打扰她，关上门转身回到床上。

睡哪里都行。

等嘉敏关上门一个小时后，程莘睁开眼。

凑近卧室门，倾听里面的声音，确认什么动静都没有，嘉敏已经睡着了后，程莘又重新跳到沙发上，沙发的扶手旁放着没有放回抽屉里的平板。

程莘戳开平板，屏幕的灯光猝亮，程莘连忙把光亮度调低，然后看一眼嘉敏的卧室，用爪子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吓死她了，生怕这个时候嘉敏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她正在玩平板……就太尴尬了。

她想着，如果是廉棠出事，这么大的新闻，记者肯定会蜂拥而至，只要网上搜不出来廉棠的最新新闻，那么她就暂时可以放下心来。

其实在嘉敏告诉她，她预约了下个月的绝育手术时，她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回到帅哥哥的身边的冲动。

既然必须要绝育，为什么不回去呢？

这里她已经不敢再多停留。

不敢再看他们想起从前时露出的哀伤眼神，不敢再看到嘉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