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身高很高,差不多1米90,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脸长长的,脸峡深深的凹了进去,帽檐遮住了眼睛,脸色很不好,发青。看见这样的,我是真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现。
来人径直走到吧台前,看着我说:“老板,来点吃的。”声音沙哑阴冷。我发誓我听过,而且我现在就能想起这声音我在哪里听过。
“我们这没吃的,要不帮你冲杯咖啡吧?”黑票跑过来招呼。
“好吧。”来人比较随和,只有我能感觉其中深深的冷意。
咖啡上后,我把黑票支开。心里也冷静了下来:“您,有什么事找我?”
“你很清楚我是谁啊?”他有些开玩笑。这让我放下了些心。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的大限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我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去见马克思,“什么时候走?”
“我没说带你走。”
我没再开口等着他提要求。
果然不多时,他就继续开口说,“别的我不要求,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黑票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吧台上的咖啡一口都没有喝。
黑票问我是谁,我只说了句:“无常办事,生人勿近。”
小龙虾2
第二天,早上起床,黑票给我做了早餐,我大发慈悲的恩准了他一天假,让他在家里大扫除。
小姑娘当然不能休息,我还赔着本呢,如果在杨白劳和周扒皮之间选择,我肯定选择当那强占喜儿的周扒皮。
我这人受不了一点苦,锻炼身体那是不可能的事,打扫那是从来没在我的概念中出现的事情。现在有了黑票那还不好好指使,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晚上以前的一个病人打来电话,说请我吃饭。说起这个病人这的是孽缘啊。他的名字忘记了,我一直叫他蓝色,蓝色是他在夜总会的代号。没错他是个牛郎。我和他的缘分蛮有戏剧性的。
第一次是,我上夜班,急诊,他被一帮牛郎同事送进来,头皮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他是自己捧着自己的头皮自己走进手术室的,当时我就说,你够牛的啊。他回答说,可不是,搞了别人的老婆,这点伤应该受的,谁愿意戴绿帽子啊。
后来他就被麻醉,知道他被推出手术室都是睡着的。很快我也忘记了,就是对他豁达的比较的欣赏。
第二次见面,更是搞笑,还是晚上来的,不过这次不是被人推着进来,是他自己走进来的,还是我上晚班。没想到一见我就说:“又是你啊,能不能换个男的?”
“我说怎的,看不起我,我技术是最好的。”我很奇怪:“你认识我?”
“上次头皮那个。”他不好意思抓了抓已经长出头发的头。
“是你啊,这次又是什么事啊?”我问的时候正好泌尿外科的胡主任进来接口说:“什么事?你等下看就好玩了。”
“能不能给我做个全麻?我怕不好意思。”他要求道,抓耳挠腮。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胡主任说完把病历递给我,一看差点笑喷了。可怜他让他在手术中睡着了。
他做的手术是钢珠取出,就是有的时候吧,牛郎为了满足客户,在自己的那玩意上面装上一圈钢珠,他的呢,钢珠移位了,就是钢珠没有固定好,不知道是自己太使劲了还是客户太厉害了,反正就是不在原位置上了。于是就要取出来。
经过这次算是交了个酒肉朋友。没想到他请我吃饭。
挂断电话,我就看着黑票,要不要带着家伙去呢?黑票耳朵特别灵敏,一天有人请客吃饭,眼神都放着绿光,“姐,带我一起去吧,我好久没吃顿好的了,家里都是你吃肉我吃草,给弟开个荤吧。”使劲的摇着我的手臂,身体扭成了麻花。
看他那个小样,忍不住答应他带他出门了,不过我告诉他不准多吃。
见面的地方是在我们这有名的十八里铺,蓝色还没来,我领着黑票自己找了大厅的靠窗的位置。说实在的我是比较讨厌坐包厢,其实包厢比大厅脏多了,怎么个脏法就不用我多解释了。
小样,拖拖拉拉让我在十八里铺看着别人吃了一个半小时的饭。那小子才匆匆赶来。一见面就说:“姐对不住了,对不住。有个客户,临时的,姐今天想吃什么就叫什么。别客气。”
我从来就不是客气的人,叫了三份小龙虾,这里的龙虾很出名,相对的比较贵,平时我可舍不得吃,既然有冤大头,那就不要客气。
龙虾一上桌,黑票就要拿其中一盘,我手一挥叫等等,就在盘子里分了5只给他,一边分一边解释道:“你怕辣吃不了多少?”黑票那个憋屈的小脸啊,别提了。
蓝色早就注意到黑票了,这会乘机会提起:“黄姐,哪捡来的孩子啊,真够清秀的,如果跟着我干这行,保证三年挣套房。”
“他不适合干你那行。”我一个劲的吃,嘴巴里塞满了东西还要说话比较辛苦。
“也对,你这么疼他,连辣椒都不给他吃,看来不会让他做我们的营生。”
我也不解释,只有黑票心里委屈的没法说,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他敢表现出一丝不满就让他卷铺盖走路。
小龙虾真的很好吃,师傅的本事也好,个个油光油光的,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一个字香,两个字还是香,撕开壳里面的肉质鲜美无比,我说:“这龙虾,比过去好吃啊,每个都大了很多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天不吃全身难受,小弟发现这么好吃的东西,今天特来请黄姐尝尝。”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求我。”
“嘿嘿,还是黄姐英明,就有一件小事,求您帮我说和说和。”
用手巾擦了下嘴,瞟了一眼街道,天完全黑了,店里就显得特别亮,玻璃就变成了镜子,里面人的吃相都能从玻璃上看到,他们咬开了虾壳,里面嫩白的虾肉被咬得汁水四溅,突然感觉有些恶心。
“说罢,什么事?”现在胃里不住的翻腾。
“就是我不小心动了嫂子。”
“九指哥的?”小子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