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台之下一片哗然，几乎所有的灵族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或者是精神是否出了问题，出于对凤凰领主的尊重，他们没法怀疑凤凰领主，只能怀疑自己了。

开什么玩笑，凤凰领主竟然开口承认失败，这怎么可能？这个名字叫什么来着的小战巫在冷兵器战斗之中竟然赢了詹恩.泽尔！

开玩笑的吧！那可是凤凰领主啊，活着的传奇，真正的半神啊！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说，虽然以我败者的立场来说这话说服力不够，可我依然坚持要说，”不顾圆台之下的一片惊哗，詹恩.泽尔继续说道：“你的剑术已经走上了邪道，虽然已经达到了一个连我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可依然是不折不扣的邪道。战场之上，不容仁慈。而你的剑术之中，太多的拖泥带水，太多的不干脆，如果是在战场之上，我能够轻松的斩杀你，毕竟在战场之上，可没有这么宽广的舞台供你发挥，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让你摇摇摆摆，制定战术，我们并非是独自在战斗，战局永远是快速变化的，迅速的杀敌，或者迅速的被敌人杀死。”然后詹恩.泽尔转身看向了台下的观武者，沉稳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厅，“你们刚刚看到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战斗，战巫瑞恩是一名出色的剑士，只是可惜他并未参加过太多的大战，所以走上了邪路，你们要有所警惕，继续自己行走的道途，不要白白羡慕他人的风采，因为所有的道途都没有极致，终有一天，你们之中有的人会打到我的境界，甚至会远超过我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艾苦

灵族的武士们轻松的被詹恩.泽尔所激励，直到这时，詹恩.泽尔才呼出了一口气，走到了李的身边，极为客气的发出了邀请：“那么，战巫瑞恩，能够有幸请你品上一杯艾苦茶吗？就在你最喜欢的高塔之上。”

“荣幸之至。”

随后李就随着詹恩.泽尔离开了演武厅，两人路上一句话也没说，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橡树阁的最高点，高塔只上，詹恩.泽尔亲手为李冲泡了一杯艾苦茶，将淡绿色的茶水端到了李的面前之后，这才坐到了李的面前，“请尝尝吧，不知道你是否习惯这样的味道？”

“有些苦，”李小口的品尝了下这绿色的茶水，让这种奇特的味道在口腔之中扩散之后，才说道：“很奇特的茶水，味道很奇特。”

“这是自然的，”詹恩.泽尔笑了笑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茶水，由各种植物叶片糅合在一起，有茴香、海索草、蜜蜂花、桧、肉【豆】蔻、婆罗纳以及许多现在已经近乎灭绝，非常罕见的植物，将这些植物的叶片炒制，然后经过多道工序，最终才能得到一小包用来冲泡的艾苦茶。在辉煌时代，这些东西曾经用来被酿酒，艾苦酒，你听说过吗？”

“没有。”

“那你一定也没有品尝过了，我为你感到可惜。啊，那可真是让人深深怀念的美味啊，不论过去了几个万年，我都永远不会忘记那种味道，虽然味道是苦涩的，但是艾苦酒却是美酒之中的极品，我们都喜欢称其为‘绿色仙子’，当然，到了现在，这种酒已经成为绝对的禁品了，就算在一些风气开放的方舟之中，也不会允许艾苦酒的存在的。在如今这个银河之中，可能已经没有艾苦酒了吧，这可真是莫大的遗憾啊。”

“我能问一问，是为什么吗？”

“当然是比起一般的酒来说，艾苦酒的后劲更大，更容易上头，”詹恩.泽尔怂了怂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吧，其实这玩意有着一定的致幻作用，这种东西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我就见过不少人喝这玩意喝多了，最后神经错乱把自己给弄死了。不过这又如何呢？这个宇宙本就是危机重重，黑暗之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恶意，善意的面孔之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谎言，不论它多么的危险，它毕竟还是艾苦酒，这个冰冷的宇宙之中最富有诗意的东西，一杯苦艾酒和一轮落日又有什么区别呢？”说道这里，詹恩.泽尔颇有深意的看了李一眼，带着歉意说道：“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奇怪话语呢，请你来这里喝茶是有原因的，在辉煌时期，每当演武或者是各种比赛结束之后，胜利者会饮下一杯艾苦酒，用啦提醒他们，胜利者的荣光也有苦涩的味道，不要被这荣光给冲昏了头脑。今天，你是胜利者，所以你有资格喝上一杯我亲手冲泡的艾苦茶，本来是应该饮酒的，可惜，酿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我才醒来不久。”

“那还真是可惜呢，被你这么一说，我对这种酒可是充满了渴望呢。”

“你似乎并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

“酒是最甜美的饮料，辉煌时代的空气之中都飘散着甜美的让人迷醉的酒香，可是它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却又是一种毒药，它会让人变得更加的感性，丧失理智，无法自制。它就像是一种毒药，就算是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在酒醉之后也会如同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做出许多荒唐的事情来，甚至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詹恩.泽尔冷声问道：“美酒能够让我们无法自控，它会将我们引入到大敌的怀抱，它是致死的毒药，会降低我们的心防，艾苦酒在辉煌时代被称为绿色仙子，可在现在却被称为‘绿色魔鬼’，你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凤凰领主的质问尖锐如同她的利刃，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失去自制？”李并没有慌张，他冷静的反问说道：“你是说失去理智，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智？”

“是的。”

“我还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纵然是酒醉之后？”

“纵然是酒醉之后，”李肯定的说道：“我绝不会失去对自身的控制。”

詹恩.泽尔又笑了，这笑容灿烂之极，“真不错，”她愉快的说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看到你能够使出那样的剑术，”一面说着，詹恩.泽尔一边坐在椅子上模仿着酒醉的样子摇晃了起来，“是叫什么来着，醉剑吗？”

李笑了笑，“是啊，醉剑。“

詹恩.泽尔坐直了，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之后继续说道：“看到这种战斗方式我就知道你绝对没少喝酒，可这毕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就算是在一些风气开放的方舟之中，饮酒也是被视为一种危险的尝试。你不必想多了，我在这里没想阻止你什么，我也不打算干涉你的个人爱好，因为在我看来你似乎并没有因为饮过酒而出现什么太大的麻烦，所以你是一个能够饮酒的家伙，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也有着如同你这样的天赋，”詹恩.泽尔缓缓的说道：“所以在刚刚那种环境之下，在那么多的年轻武士面前你不应该使出这样的剑法，醉剑，这样诡异华丽并且有效的攻击方式绝对会让那些人心生向往的，这是一个不好的影响，他们或许会因为你的强大，而尝试着去饮酒，但并非是所有人都有着你这样的天赋，你和他们不同，你知道这一点的吧。”

“我明白。”

“您能够明白这一点就好，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在最后说出那样一番话的原因来，那时候我的嘴脸很是丑陋吧，”詹恩.泽尔苦笑着摸了摸自己脸，“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是丑极了，就像是一个因为嫉妒而发狂的疯女人。明明是自己输掉了，却最后用那样作弊的方式阻碍了比试的继续，还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喋喋不休的评说着你的道。关于你的道途是邪道这一类的话，就请你忘记掉吧，同时我也在这里真诚的向你道歉，并且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这么说着的同时，詹恩.泽尔双手放在圆桌之下，将头低了下去，她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做出了一个鞠躬的姿势。

“啊，道歉？”李微微皱起了眉头，此时他已经彻底的糊涂了：“没必要吧，毕竟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坚持。”

“是的，道歉，非常有必要。”詹恩.泽尔认真的说道：“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毕竟你的道路还是在探索之中，并不通畅，它还不能算是道途，最后是否能够走通也是疑问。这样的道途自然也无法供后人模仿学习，而现在它又以一种极为强大的姿态出现了在了众人的面前，冲击着他们的思想，如果仅仅只是见识到了你的强，那么就很有可能被你的强大所吸引，从而放弃自己的道途，走向模仿你的道路。”

“您想的太多了吧，会这样吗？”

“会的，这也是我依照古礼，给你冲泡艾苦茶的原因，你并非是赢得一场简单的胜利，你是赢了一个凤凰领主，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武士们可能会像崇拜一名凤凰领主一样的去崇拜你的，人们总是会崇拜英雄的，可是我不能让他们走上你的道路，因为你这并非是道途。所以我才说你是邪道，我必须引导灵族的武士，所以才污蔑了你的道，这并非是本意。对于你的大胆探索，我是很支持，并且心怀敬佩的。为此，我必须道歉，希望你能够接受。”

“咳咳，这样实在太郑重了一点，我接受你的道歉。”

“很好，不过单单只是这样道歉，多少还是显不出诚意来，那么不如这样，我就以这样的一样东西，作为道歉的诚意吧，希望你能够喜欢。”这么说着，詹恩.泽尔从她的衣衫内兜之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放到了圆桌之上，推到了李的面前。

“这是？”

“请你打开看看吧。”

李拿起了面前的小册子，翻开阅读，册子的前面几章说的是植物的辨识，寻找以及种植培育的方法，快速翻了几页，小册子的后半部分则是艾苦酒的酿造方式。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相信你有能力使得这种绿色的仙子重新的回到宇宙之中，说真的，不管它是仙子还是魔鬼，如果就这么消失与银河之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真的很想再次品尝它的美味，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喝道你酿造出的美酒。”

“或许吧，”李收起了小册子，叹气说道：“我也很希望能够有这么一天。”

“会有的，相信我。”詹恩.泽尔狡黠的笑了笑说道：“我预见到了这么一天的到来。”

“您可不是先知。”

“我比他们要强，先知只是预见未来，而我能够创造未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启动

李和詹恩.泽尔一边喝着茶，一边说了一些闲话，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詹恩.泽尔是一个超级老人，回忆和过去的故事自然多的说不完，李本来就有些心虚，自然说的也多是迎合的话语。

虽然李在之前打的很是爽快，可爽快之后后遗症却是不小，之前詹恩.泽尔说的那一段话之中在李听来就分外刺耳，因为凤凰领主的话语之中不乏疑惑和探寻，甚至还有着试探。显然这个老女人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真以怀疑的眼光去看，李身上不对劲的地方那可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细节之上的事情可是万万不能认真的，一认真，李这种半吊子卧底就要露馅。

幸运的是最后这位凤凰领主又将这些疑点轻轻的放过了，似乎并没有引起她太多的怀疑。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往卧底这方面去想？李不太清楚，但心中依然还是忐忑的。

好在该说的话在一开始都说完了，之后的谈话也不过是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而已，詹恩.泽尔本身就是有着极为丰富经历的传奇人物，品尝着口中的艾苦茶，看着漂亮年轻的面孔，听她说一些古老的故事，倒也算得上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