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多,将丝线围着所有的木钉绕一圈,收尾处钉上第四十八枚。
最后一枚木钉,钉在客厅的最中央。
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所有的木钉颤抖着,都开始往墙内缩,最后连同丝线,全部淹没在了墙壁里,不留一点痕迹。
做完这些,司度接过木鱼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活干完了,说正事吧。刚刚我拿来的袋子呢?你可以打开看下。”
木鱼抱着袋子,从里面抽出一个档案袋来。
档案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简历,十章左右的样子,像是最普通的简历样式,照片,名字,基础信息,还有一些平生经历。
木鱼连扫了几张,上面有男有女,有公司高管,有农民工。
无论是长相,年龄,还是工作范围,都没用任何相似的地方。
木鱼抬起头问:“这是什么?”
“你看最后一张。”司度走到木鱼身边,替她抽出最后一张,翻到了最前。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照片中,木鱼扫了档案旁的名字——
苏莉。
第十章
“我昨晚去太衡交接工作的时候,看见了苏莉的照片,就顺手拿过来给你看看。”
司度坐在沙发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那双眼睛,变的幽深起来:“这里一共八人,身份不同,年龄不同,所处环境也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事情,是死的很诡异。”
木鱼继续低头看简历,随口说道:“死的奇怪,不是警察应该做的事情么?怎么会出现在太衡。”
她记忆中,度量多半不管这类案子,如果发生什么灵异事件,自然有轮回出马。
这话让司度莞尔,这么严肃的对话,被木鱼这么一打岔,倒是轻松了不少:“从理论上说,的确是这样。”
不过从实际出发,就不一样了,每年太衡都会接到各地送来的悬案,一些非自然能力的案件,的确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了。
而是认知和能力的问题。
界和界之间的红线一直很明显,区别只在于,大部人不知道有这根线,而有些人即使知道红线在哪,也永远跨不进来。
木鱼也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排除掉苏莉,什么地方显得奇怪?”
“死不见尸。”
木鱼视线落在档案的死亡原因一栏,果然如同司度所说的。
第一张:坠谷。
第二张:沉船。
第三张:撕票。
第四张:跳江
……
而苏莉,则是在云南徒步旅行,消失在了荒无人烟的大山里。
每一种,都是可以不用尸体,就可以确认死亡的死法。
司度继续说:“亲属的反应也不太正常,在一般家庭中,如果亲人见不到尸体,也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明证明对方死了的话,从感情上来说,会极力避开死亡这一选项,大多做失踪处理。可是这几个人的家属,在感情上第一时间就确定了亲人‘死亡的事实’,没有进行任何实质上的确认。”
“会不会是感情不好?”话刚说出来,木鱼自己已经在否定了。苏莉她是见过的,能养出这么开朗的女孩子,家庭一定和睦幸福。
果然,司度摇了摇头:“大部分家庭和睦,其中有两户夫妻情笃,伴侣葬礼后就自杀了,一个抢救了回来,另一个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这案子,如果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司度也不会特地拿过来给自己看。
果然,司度接下来的话就是——
“除了苏莉,她是一个孤儿。”
每个人都没有说真话的义务。
红口白牙,人人都有一张嘴,自然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木鱼已经过了那个能被谎言伤害的年龄,对此,倒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只是大部人说谎,都有目的性,有的人是因为虚荣,有的是因为利益,有的人是为了逃避责任……
苏莉是为了什么呢?
***
一个星期内,司度和木鱼走访了七户人家。
其中两户搬走,一户因为殉情没有了任何亲人。
剩下的四户,其中三户人家周遭空荡荡的,并没有出现资料上人的影子。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坚定的信念和,他们一部分和苏莉一样,大概正在全国各地碾转流浪着,另一部分,或许早就承受不住现实,选择毁灭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