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之后,他皮肤之上也是泛红如火,两耳面上更是如涂朱血,腾腾烟气从各处毛窍之中冒了出来,头顶之上更是氤氲如蒸笼一般,这些烟云却是并不散去,而是化作丝丝缕缕缠绕其身,整个人不一会儿便被浓雾裹住,远远望去,形如一只丈许高的白茧一般,已是看不见具体形貌了。
如此再过得九日,张衍一声清喝,陡然睁开双目,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有一道如星火般的精光一闪而逝,他伸出手指一弹,轰隆一声,这围绕全身的白烟就爆散开去。
他缓缓从那石上站起,随后举拳一握,随着脊骨一颤,那脚掌处亦是轻轻震动,忽然听得“哢嚓”一声,他低头一看,原来适才运力之时,不知不觉间就将脚下之石震碎了。
他挑了挑眉毛,站在原地轻轻吐纳几遍,再度迈步出去,便再无半点异状了。
他想了想,把法诀一掐,便有一对表面坑坑洼洼的金锤飞出,绕空一匝后,就往他头颅之上呼啸而落。
只闻砰砰两声闷响,这两只金锤他却连身形也没有撼动,便自弹飞了出去。
张衍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得了这大妖躯壳一身精血之助,他此刻已是踏入了参神契三重境中,如是比较起来,他此刻这肉身相当於炼至化丹境界的力道修士,不止是皮肉筋骨不惧刀斧加身,就算是五脏六腑也是锻成一块,内外浑然一团,纵然有诸如锤鐧等神兵锤打猛击,也是伤不了他根本。
他回过身来,起手一指,那只龟壳就又往水中沉浸下去。
此物如此坚凝,连九摄伏魔简也奈何不得,未来当也可炼一件宝贝,只是眼下无暇顾及,就只能先深藏起来了。
只是做了这许多,他似是犹自觉得不足,再细想了片刻,暗道:“昔日与齐师兄闲聊之时,曾说及门中有几件法宝擅长困人,一旦被其罩住,若是抵死不降,须臾便可炼化而去,那十大弟子之中,保不准其中便有人握有此等法宝,倒是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他高声道:“镜灵何在?去将那‘经罗遁钧宝佑衣’拿来於我。”
镜灵听了吩咐,立刻去将宝库开了,亲自将那宝衣放在玉盘之中端了上来。
这宝衣乃是一副,不但有袍有冠,还有鞋履丝绦,拂尘如意,是那桂从尧留下的两件玄器之一。
这老妖生性仁厚,但凡携在身边的法宝,都不是用来伤人的,俱是以守御为主。
张衍伸手将冠带袍服拿了过中,心神往里一探,见其真识如水清澈,不染丝毫杂质,显见得从未被人正经祭炼过,是以通透一片,如初生婴儿一般。
不过细细一想也是,桂从尧本是洞天大妖,又是玄龟成道,世上能伤得了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当然不需要此物了,不定也是他哪里顺手得来的。
如此倒也好办,张衍从那镜灵之处问出祭炼口诀,便取了一滴精血出来,开始着手炼化。
有正经法诀在手,自是无需再多费心思苦磨,只用了数个时辰便将其彻底祭炼完毕。
手掌在宝衣之上一抚,又打了一道法诀入内,这法衣和那冠带鞋履就飞腾在空,往他身上一罩,须臾便穿戴齐整,又一掐法诀,将那拂尘如意收入法衣之中。
他起身展开双臂,看了一遍,这法衣之上有星宿图形,云纹符籙,隐隐放出璀璨华光,上下更有清气流转,只一望便知不是凡品,与那先前可变幻形状色泽的“七星束阳袍”截然不同。
虽则看起来惹眼了一点,不过比起那护身妙用,却也算不得什么了,且在大比之上,不定有人比他穿得更为醒目,不用太过在意。
现在他内着从萧翰处得来的“七星束阳袍”,外穿这“经罗遁钧宝佑衣”,再加上一身坚若金铁之躯,他已是底气十足,只等在大比之上一展头角。
他在小壶镜中又待了一日之后,便从中退了出来。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微微一笑,起手一招,外间便有一道光华向他投来。
此是那“五灵白鲤梭”归来,他一抬袖,任由其落入自己袖囊之中,随后往玉榻之上坐定,只等那大比之日到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