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心中一动,自从周崇举回返之后,他也知那一件物事关系玄门气运,哪一派得了皆可壮大宗门,就算大比头名,也不可能一家吞了下去。
此次因还涉及玄门魔宗之争,如何瓜分此物,十大玄门掌教早已议定了。掌门如此交代,想来是并不愿受此束缚,因此才把他当作暗棋来使。
不过有了承诺,岂不是说只要他夺了那物回来,可以自己全数拿下?
他微微摇头,现下想这个还为时过早,只道:“弟子明白了。”
秦掌门抬手发来一道符书,道:“你出宫之后,不忙回府,执此符去方尘院走一回。”
张衍也不多问原由,伸手接了下来,见玉台之上已是无有声响,便知自己该离开了。
他深施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两旁童儿皆是对他打躬施礼。
张衍出了浮游天宫后,回首一望,自走出此处的这一刻起,他已算是彻底站在了掌门这一边,没有他路可走了。
他微微一笑,不过这样也好,得掌门看重,总比依托在洞天真人门下来得要好。
一声清啸,也不用法符,就那样撞开罡风,化一道虹光,出了浮游天宫。
他一道剑光飙射,破风裂气,望东而行,不出一刻,已是到了方尘院上空。
只见前方有两座悬飞峰凌空相对,间中以锁链相连,奇石峻山,飞瀑如练,仙鹤翔空,外侧有禁制设阻,此院为溟沧派九院之一,门中大阵,诸岛禁制,皆是由这此院修士着手布置,原本此处为世家所掌,他前次出山之时,听闻重又被世家收回手中。
张衍并不知秦掌门为何遣自己来此,不过既是其属意安排,想来是有深意在内。
他又驾剑前行数里,忽然眼前景致一变,空中天风翔动,有数之不清的黄色符籙浮现眼帘,一条云梯笔直通向两山之间。
而云梯之上,却一名英目剑眉,黄袍裹身的道人坐在那处,看上去正在闭目打坐。
似是感觉到有人接近,那道人忽然睁开双目,凝注过来,喝了一声,道:“哪位同门到此,快些停步,此处再往前去,便是方尘院禁地,不得掌门允许,不等入内。”
说话之时,他把手一个拨动,那些个黄符便一起颤动,发出轰轰霹雳之音。
张衍把剑光一顿,收住去势,打量了这人一眼。
那年轻道人修为也已有化丹三重之境,不过他却从未见过,这也不奇,溟沧派弟子众多,加之他洞府还在山门之外,除了少数几名长老同门有来往之外,识得之人确实没有几人,便道:“贫道张衍,奉掌门之命来此。”
那年轻道人一惊,忙把浑身上下的孤傲之气收了,谨慎道:“原来张真人到此。”
他把袖一挥,漫天黄符,霎时收去,再跃身过来,上下看了一眼张衍,客气言道:“不知真人可有符令?”
自一剑斩杀了胡长老之后,张衍在门中已是威名远播,无人敢於小视,更何况此人无论修为地位皆是不及张衍。
张衍取出那封符书,递了过去,这名道人并不因他身份而有所放松,退开几步,认真看了一眼,便又恭敬递了回来,侧身让开云梯去路,歉然道:“得罪了,真人且请前行。”
张衍拱手道:“还未请教这位同门如何称呼?”
这名道人一笑,稽首还礼,道:“不敢,在下岳重阳,现忝为方尘院执事。”
张衍意外看了此人一眼,点头道:“久仰了。”
岳重阳曾与黄复州并称溟沧双秀,两人皆是师徒一脉弟子,只是与张衍一般,师承非是洞天真人门下,黄复州一直有争夺十大弟子之心,还为门内弟子所熟识,然而这人却是经年累年都在门中修行,不显山不露水,很是难以觅见其踪。
张衍曾听闻过此人曾得神物择主来投,一身道法神通非同凡响,现下看来,果是不俗。
张衍与此人告别之后,便展开遁法,过了云梯,此刻见山中有一处道宫,便往那处投去,须臾落至观前空地之上,引得两只仙鹤受惊,扑扇翅膀,飞往殿宇之上。
殿前一名道童正倚着一根有成人腰粗的铜柱打盹,发出轻轻鼾声。
他本还未察觉有人到来,直到那仙鹤叫了几声,才睡眼惺忪地醒转,忽见得张衍站在前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下意识就拉动旁侧一根索环。
山谷之中,霎时锺声大作,只见一根根铜柱,便自平地悍然拔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