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鬼臼看着张京墨眼神里的憎恶,轻轻叹息,他说:“我那么喜欢师父,师父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陆鬼臼这种喜欢,谁能看得出来?
张京墨甚至恨不得自己的灵魂可以在陆鬼臼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离开肉体,让他不必经历如此多的动摇和困扰。
张京墨和鹤童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他们白日在一起,晚上若陆鬼臼不来,也还是会睡在一起。
张京墨把鹤童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恨不得事事悉心教导。在他以为逃不出陆鬼臼手掌的那些日子里,鹤童甚至成为了张京墨的精神支柱,若是没有鹤童陪着他,张京墨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
就在张京墨以为他会就这样凄惨的渡过一生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转机。
陆鬼臼的敌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陆鬼臼因为一个男人不肯飞升的消息,竟是对张京墨动了歪脑筋。
陆鬼臼那时正巧有些忙,于是便将张京墨交由宫家双子看管。
那日性子更加沉稳的宫喻瑾恰巧也不在府内,于是敌人攻上来的时候,保护张京墨的人,就只剩下了宮怀瑜。
宮怀瑜对张京墨充满了敌意,如果不是害怕陆鬼臼教训他,他恐怕早就要了张京墨的命了。这次如此好的机会,他脑袋一转,便心生一计。
于是,原本可以轻易退敌的宮怀瑜,假装不敌,将张京墨暴露给了敌人。
张京墨灵气被封,几乎就是个废人,那敌人见他这幅模样,满面轻蔑的嘲笑:“陆鬼臼居然喜欢这样的人?”
张京墨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没有听到那人的嘲讽。
敌人道:“我倒要看看,待陆鬼臼回来了,看到他心爱之人已经魂飞魄散,该是何种表情。”他说完这话,直接对张京墨出了手。
这一击完全没用留下余力,张京墨平静的等待着死亡。
然而,死亡却被延缓了——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鹤童,竟是帮他挡下了这一击。
“月半!”张京墨惊恐的瞪着眼,看着眼前小小的童子,化为了原形——一只巨大的白色仙鹤。
仙鹤的长喙上流着鲜血,眼睛也失去了神彩,他被张京墨搂在怀里,结结巴巴的说:“快、快跑啊……”
张京墨垂下了头,他就知道,他什么都保护不了。
那敌人皱起眉头,又打下了第二掌,这一次,就没人帮张京墨挡下了。
张京墨感到浑身剧痛,意识很快的消散,然而直到死亡来临,他都没有放开怀中这只白色的大鸟。
若是可以,他希望鹤童不再同他有任何的纠缠,因为和他关系好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鹤童死亡受到的刺激过大,张京墨在重生之后,脑海里那些关于鹤童的记忆,竟是全都模糊了,他再次在昆仑巅上看到那只白鹤,心中没有一丝的触动。
既然保护不了,那就索性在一开始就别靠近。
宮怀瑜没想到鹤童会跑去为张京墨挡下那一掌,鹤童这般的怕痛,为什么会如此的坚决,难道他不知道,死去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么。
宮怀瑜在敌人打死张京墨后,也出手杀死了敌人,他看着鹤童和张京墨的尸体,正在发神,便听到身后传来陆鬼臼的冰冷的声音,陆鬼臼说:“宮怀瑜,你就是这样保护他的?”
宮怀瑜还未反应,便感到自己腿部一凉,随即剧痛袭来——陆鬼臼居然直接斩断了他的一条腿。
他的哥哥宫喻瑾站在陆鬼臼身边,脸色并不好看,看向他的目光中,全是恨铁不成钢。
宮怀瑜心中慌了起来,他一直觉的张京墨的死亡对于陆鬼臼是好事,虽然陆鬼臼会伤心一段时间,但终究是灰回到修仙征途上来的。
可陆鬼臼和宫喻瑾的反应,却让宮怀瑜开始怀疑,怀疑到底做的对不对。
“宮怀瑜。”宫喻瑾在陆鬼臼走向张京墨尸体的时候,站到了宮怀瑜身边,他说:“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可以蠢到如此地步。”
宮怀瑜茫然:“哥哥……我、我该怎么办?”
宫喻瑾看向宮怀瑜的眼神,格外的冷漠,他说:“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还指望我给你收拾?”
宮怀瑜惶然道:“哥……”
宫喻瑾没有再理会宮怀瑜,他将目光从宮怀瑜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陆鬼臼抱着张京墨尸体那一动不动的身影,重重的长叹一声:“要变天了。”
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