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于黑沙城之战呢?”季燕然又问,“王大人可听过什么?”
“民间确有不少传闻,可微臣听过的,廖老将军与王爷必然也听过。”王万山叹道,“都是些别有用心的挑拨罢了,应当无人会信吧。”
他明白季燕然话里的意思,民间最近隐有传闻,孜川秘图里除了宝藏与兵法,还有当年黑沙城一战的真相——据说那是卢将军在最后关头,亲笔写下的血书,一旦得见天日,战败究竟是因为冒进轻敌、还是因为先皇有意拖延,好除去眼中钉,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真相谁不想知道呢?可若窥探真相的代价太大,绝大多数人也就收手了,哪有那么多的热血与正义,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想及此处,王万山难免有些惭愧。
“王爷。”德盛公公在院外恭敬道,“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
……
宫外,尉迟褚的府邸建在沽酒胡同,九曲十八弯,虽出行不便,但胜在清静,大清早外头正热闹,这里却依旧能听到风吹草叶的声音。
他坐在书房里,头晕脑胀地盘算着,是否明日就该去上早朝了,毕竟一直称病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王万山已死,而且死得很顺利,每一步都在计划里。可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等到主子的下一步指示,这在先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于是他不得不仔细考虑,最坏的一种原因有可能是什么——是不是自己办事不力,行踪败露,被皇上觉察出异样,所以成为了主子的弃子。
可弃子,当真是弃之不用便成了吗?
他后背蹿上一股凉意,本能地看向窗外。
明晃晃的朝阳,满院子的春花香,看起来一切如常。
他强压下心头忐忑,在屋里来回走着,或许是、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两只黑鸦落在枝头,“嘎嘎”叫出沙哑的刺耳音。
尉迟褚嫌恶地皱起眉,刚打算用石子打落,管家却匆匆进来,道:“王之夏大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尉迟褚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