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舞(2 / 2)

魏渊站在眺望台,广袖飘飘,随口点评了一句。

几秒后,他霍然回身,略有些郁闷道:“先前我扣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你说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你没事扣他俸禄作甚.........南宫倩柔审视了义父一眼。

魏渊感慨道:“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

翰林院。

庶吉士们坐在课堂里,翰林院大学士还没来,庶吉士们坐在各自的位置,闲谈起来。

“许银锣真是有情有义啊,竟花了八千两替浮香赎身。”

“浮香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可许银锣还是愿意掏银子,只为她死前能脱离贱籍。”

许七安虽然已经辞官,外界依旧习惯称他为许银锣。

什么八千两,什么赎身?听着同僚们交头接耳,许辞旧一头雾水,心说我大哥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为什么我大哥做出惊天动地之事,我这个当弟弟的却不知道?

因为和王思慕感情升温极快,抽空就约会,许二郎早就不去教坊司了,因此消息滞后,并不知道八千两赎身之事。

“但我听说,许多人都在笑他,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值得八千两?许银锣一时冲动,而今恐怕后悔了。”

“我还听说许银锣这是在博声望。”

也有人持不同看法。

得亏许二郎还处在懵逼状态,不然这些庶吉士会被喷的怀疑人生。

这时,咳嗽声从门外响起,古板严肃的翰林院大学士,握着书卷,进了课堂。

庶吉士们立刻噤声。

这位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以刻板严肃着称,不结党,不钻营,要说官场修为炉火纯青吧,他确实在党争激烈的朝堂稳稳站了一席之地。

但他也在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几十年不曾挪一挪了。

翰林院的官员、庶吉士们,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是,淡泊平静,安之若素。

正如他堂里挂着的匾额:但求心安。

一堂课讲完,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环顾众人,难得的和颜悦色,笑道:

“读书人,读的不是书,是书中的道理。但是,道理不仅在书中,也在书外。本官听你们在讨论许银锣花八千两为教坊司花魁赎身,你们讨论半天,可论出什么理来?”

这能有什么理?

“有情有义?”

“视金钱如粪土?”

庶吉士们猜测。

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笑着摇头,目光落在许新年身上,道:“辞旧,你觉得呢?”

许新年皱了皱眉,莫名的想起当初大哥刀斩上级,他去狱中探望,大哥曾说过:我不是冲动,我只求心安。

回想起来,他后来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在求心安而已。

许新年沉声道:“但求心安。”

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扫视众人:“记住这句话,不管你们将来能走到什么高度,本官希望尔等,谨记,但求心安。”

...........

散值后,许新年回到府上,心里惦记着白日里的听闻。

进了内厅,看见娘亲傻愣愣的坐在桌边,问道:“娘,我大哥呢。”

婶婶不搭理他。

“我在这.........”

旁侧的院子里,许七安招了招手。

等小老弟过来后,他低声道:“你别在家里提浮香的事。”

许新年审视着大哥:“提浮香怎么了。”

“重点不是浮香,重点是八千两,婶婶今天就像个祥林嫂,八千两八千两,喃喃了一整天.........”

说话间,许七安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祥玲嫂是谁........许新年心里嘀咕,然后,他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我只是想和大哥说一声。”

“什么?”许七安问道。

“生死有命,不必太过伤心。”许二郎安慰道。

你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听起来像是在说风凉话.........许七安点点头,嗯了一下。

浮香的屍骨他已经安葬了,特意把锺璃领了回来, 然后带着褚采薇,在京城外寻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墓地安葬。

偶然间听褚采薇说起一事,自从剑州回来后,杨千幻喜欢上了说故事,逢人就说起自己在剑州的所作所为。

司天监的师弟们配合着大声叫好,称赞杨师兄举世无双。

杨千幻就很开心。

但随着许七安在教坊司八千两赎身的事迹传到司天监,杨千幻就不爱讲故事了,这几天,教坊司的人时不时看见一道白影出现。

...........

用过晚膳,许七安敲开小老弟的房门,说道:“把你这几天记下来的先帝起居录写给我看。”

许新年喝过安神汤,正打算歇息的,推搡道:“等我再记多一些。”

“不行,记太多,你会筛选一些自认为不重要的细节,上次看元景的起居录,我就察觉出你这个毛病了。”许七安不悦道。

“这有什么问题?”许二郎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重不重要,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许七安走到桌边,摊开笔墨纸砚,催促道:

“快点过来,大哥亲自给你磨墨。”

许新年无奈,走到书桌边坐下,提笔书写,他这几天陆陆续续看了不少先帝的起居录,都记在脑海里。

如果过几天再写,他确实会删减一部分自认为没有意义的对话,不然工作量就太大了。

但现在写的话,他可以原原本本的把记下来的内容还原。

半个时辰后,许二郎放下毛笔,轻轻甩了甩手,把十几张宣纸推给大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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