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打了水端去卧室里,推了外裳,挂着亵衣,把冰冷的井水把身上擦,可居然还是没有效果。
顾雪洲头晕晕的,他自己都在想,他到底是加了什么啊!他叹了口气,把门从里面给闩上,自给自足,但身子仍然一直发热。
他躺下匀气,盯着头顶如碧波般的幔帐,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沐哥儿的身影。他也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地去衣橱里翻出了一件沐哥儿的旧里衣,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双手打着颤儿,把脸埋进衣服里,嗅了一下。
这是用上好的绸子做的,布料丝滑柔软,贴在脸上让他感觉仿佛在拥抱着沐哥儿本人,将他体内的燥热纾解了许多。
正这时,门外忽的响起沐雩的声音,“安之。”
顾雪洲被吓了一跳。
“你在里面吗?第三天了,我在找你了。”
——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见人啊!!他慌张地说:“不行,你不能进来。我们等会儿……不,明天再说,好吗?”
沐雩在外面听了笑起来,“明天?安之,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顾雪洲忍着浑身燥热,故作镇定地说:“反正、反正我不会开门的。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沐雩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把薄刃小刀,从门缝间插进去,把木闩给挑开了。
顾雪洲只听嗒哒一声,木闩掉在地上,他怔了一下,东南西北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想连忙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实在无处可逃,情急之下,只能往床上一钻,把床帐给放了下来。
沐雩一进屋,看到地上还有水迹湿痕,盥洗架上的铜盆里打着水,边缘搭着打湿的绵布,屏风还挂着外裳和裤子。他愣了一下——不会吧?安之是在洗澡啊?那他闯进来是不大好啊。
不,也没有不大好。
再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假如是在洗澡,那直接和他说不就行了?他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那么抗拒和慌张?还大白天的就把床帐给遮上了?
沐雩放轻脚步走过去。
顾雪洲一声喝住:“站住!别走过来了!”
沐雩停在一步之外,“安之……你想好了吗?”
顾雪洲却反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
沐雩:“我的户籍还没牵出去呢,这里还是我家,我难道还要大晚上鬼鬼祟祟地来吗?”
顾雪洲:“……”他的心跳得从未如此之快,裹着毯子,捂得更热了,他恨不得有条地缝好钻进去躲起来,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沐雩轻声问:“我看到盆子和衣服了,你刚才是在洗澡才不能见我吧?对不起,我却闯了进来。”
顾雪洲怔了怔,他怎么没想到可以这么说!“对、对,我在床上穿衣服呢!你千万别过来!”
沐雩嗯了一声,“那我先出去,等你换好了衣服,我再进来。”
顾雪洲屏住呼吸,听着沐雩好像是出去乐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关上。
他过了十几息的时间才稍微有胆子,因为太热,还是撇开了毯子,小心翼翼地去掀床帐。
沐雩就站在床前,抱臂胸前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呢!
顾雪洲一松手,床帐正要落下,沐雩却伸出手撩起来床帐,弯腰钻了进去,看着衣衫不整一派狼藉的顾雪洲,眸光一黯,古道热肠地说:“隔着帐子我都闻到这股香气了,安之,你这是遇上麻烦了啊,要不要我帮忙啊?”
沐雩靠过去,双手撑在他的身旁,把人囚禁在身下。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是和顾雪洲一点肌肤接触都没有的。
顾雪洲心跳如擂鼓,“不、不要。”
沐雩低低地笑了声,俯身下去,“那可不成,你这人就是口是心非。我受你恩惠,早就想好要以身相许报答,现在正是我报答的时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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