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8
近来, 在国子监,有些和沐雩有关的不好传闻流传开来,延宁侯几次在诗会、宴会等处偶尔沐雩,对他亲昵有加,那些个心思龌龊的, 便说延宁侯是有那等龙阳之好, 看上了沐雩。
“瞧他貌若好女, 一般姑娘都没他生的标志,倒也不是不可能。”几个学生在酒桌上犹如议论那秦楼楚馆的妓子, 淫/邪地笑起来。
当事人沐雩当然不在, 他们哪敢当着沐雩的面讨论,沐雩可是一个人揍翻了三个狄夷勇士的人。但是楼翊林在场,他听到这番话, 当即不虞地砸了酒杯:“背后嚼人口舌,算什么本事?”
他说:“沐雩就是延宁侯流落在外的亲身骨肉, 父亲来找儿子, 天经地义。”
流落在外那是矫饰过的词儿了,说白了, 就是私生子,“原来如此,那叫竟然是个野种啊。”
楼翊林怒上心头:“沐雩的生母是先帝时首辅王阁老的长女, 原本就与延宁侯有婚约, 后来因父获罪, 延宁侯不忘故人, 将她安置在外。他可是王阁老的长外孙,王将军的外甥。”
众人讪讪,不免有几分埋怨之意:“隐君,你为何如此生气?那沐雩处处与你做对,我们不过是为你说话罢了。”
“是了,不过我才知道他居然是王阁老的后人……如此看来,那沐雩比我等厉害也不过是仗着他是王阁老的血脉,难怪这般出挑……”
楼翊林道:“若将你们丢到乡野,十几岁就要一边操持庶务一边举业,看你们有几个成的?”
他是与沐雩不合,是不高兴没有每次都压他一头。
可他还没有卑劣到要在背后侮辱沐雩来获得满足,祖父说棋逢对手再好不过,一个三流棋手只配和三流棋手比试。
他是天之骄子,能有资格做他对手的,自然也不可以是等闲之辈。
岂容他人侮辱,沐雩越厉害,便显得他也更厉害,他还用不着靠着这些来贬低,迟早有一日,他会用真才实学堂堂正正的叫沐雩心服口服。
沐雩自己还没解释,风向就变了,他想着,本来在秋狩上萧慎那老王八蛋就把事儿传的到处都是,自然也会传到这里来,倒也不奇怪。
对于延宁侯的示好,沐雩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蒋熹年听说后觉得实在好笑:“看来这小子也没他看上去那么傲嘛,倒也是了,不过是个十九岁的黄毛小儿,荣华富贵放在眼前谁能不心动?”
“我今天找着机会又赏了萧慎个差事,与他说是欣赏他的儿子……”裴珩邀功说。
蒋熹年却皱眉:“给了他什么差事?萧慎那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担不起大事,他家是空壳子,你赏点金银也就罢了,让他去做事,只怕要坏事。”
“我当然知道,哪能真让他担大任,不过给点小甜头。”裴珩说了给萧慎安排的职务。
蒋熹年听了,眉头舒展开来,道:“这倒还过得去……这小子我看着就是不是个安分的,如今无非是望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掂量着是王将军的侄子有前途,还是延宁侯世子有身份……无论哪个,我都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裴珩在心底为沐雩默哀须臾,他确实是有点欣赏沐雩的,然而再欣赏,沐雩在他心里和云卿比依然是云泥之别,只能同情一下沐雩了,得罪了云卿了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更何况他这还是动了云卿的亲弟弟……没被剁了,也没被阉了,已经算是行大运了吧。
蒋熹年便又亲自去找了弟弟一趟,同他分析利弊:“如今延宁侯府那白氏我已经收拾了,不足为据,沐雩打算如何?”又讥嘲一句,“如若我早知他对你不轨,我绝不会帮他。可做也做了,谁叫那白氏造谣生事编排到你身上。”
顾雪洲尴尬地说:“说是造谣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