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回去见顾雪洲了,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游荡,正在街上广商,碰到几名同窗,见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在心里道:曲繁文说沐雩家中出事,看来是真的了。
沐雩这人骨子里的傲气根本掩盖不住,何尝有人见过他这般失意落魄的模样?又想起前些日子一直穿的沸沸扬扬的说沐雩是延宁侯私生子的是来,该不会是因为此事把?难不成是横生了什么变故不成?他们也是会听些八卦之人。
事情也不难打听,毕竟先帝时王首辅之事非常出名,今朝的王将军也非常出名,大伙现在都知道沐雩他亲妈差不多是被延宁侯始乱终弃辜负了,然后沐雩小时候被拐,能走到今天这步也不知是王家祖先保佑,还是他自己撞了大运。
不过学生们嘛,安慰朋友的方法总是差不多的,别的不说了,先去酒楼请顿好酒好饭吧。
沐雩眼下满心惆怅郁闷,二话不说就跟去了,去了以后也不吃饭,拼命地灌酒,用酒壶一小杯一小杯地喝还不乐意,那烈到辣喉咙的老酒,他让店家直接整瓮拿上来,捧着个大瓮灌酒,大口大口地喝,酒液浇在身上都无所谓。
在座的都是国子监学生,从未见过这么喝酒的,都有点惊呆了,这是天生神力啊……
曲繁文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沐雩……”
沐雩摔了个酒瓮,用袖子擦了把嘴巴:“爽快!再来一瓮!”
跟疯子一样。
没人敢不给他喝,沐雩就这样一瓮接着一瓮,喝的稀里哗啦东倒西歪的,也没人敢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谁敢问啊?连曲繁文都不敢问。
这沐雩要是要是反手一个酒瓮砸过来,那是要死人的!
还有那等和沐雩关系不是特别亲密,看他这么喝,怕到时候结账时数字太漂亮,肉疼的紧,尿遁开溜,收去个茅厕,就不见踪影了。
只有曲繁文留到最后,还尽心尽责地准备送沐雩回去,不过等到沐雩喝完,已经是晚上了,还有人来围观他喝酒呢。
店家结账的时候还给沐雩竖大拇指:“我这些年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喝的,我这酒,平常人喝上一壶就醉倒了,沐公子喝了那么多才醉倒,不愧是少年英雄!”
曲繁文都要哭出来了,你当然高兴,都上贵的酒,他几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有了。
沐雩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猛地醒过来,醉醺醺地嚷嚷:“醉什么最?你才醉了?我没有醉!再给我上酒!”
曲繁文真想揍他,骂道:“喝你个头!回去了!清醒过来以后要记得还我钱啊!”
沐雩甩开他:“有什么了不起!”
曲繁文那顶的过沐雩那个牛一样的力气,一下子被甩开了,跌倒在地上,倒是沐雩这个醉酒的人看着摇摇晃晃的,居然还一直还站着。曲繁文爬起来去拉他,要把他送上马车。
都没摸到沐雩的袖子,沐雩一个转手,当胸给了他一拳。
围观的群众有识货地不禁喝彩:“好!是醉拳!”
老百姓们不禁围过来:“打的漂亮!儿郎也漂亮!再来几招呗!”
曲繁文脸都黑了,他这朋友当的也不容易,要不是当年他嘴贱嘲笑沐雩也不会被沐雩指着欺负,也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年反倒成了知交莫逆的好友。
惨,给他付酒钱,要送他回去,居然还被揍。
不过他也被沐雩欺负惯了。
揉揉胸口,小心翼翼地过去:“你睁开眼睛!我是曲繁文!我送你回去,你再不回去,顾小老板要担心了吧?你还喝的那么醉,他肯定要不高兴了。”
说到顾雪洲,沐雩就是醉成傻子了,也伤心的不得了,一下子居然直接哭了:“安之,安之,不要我了。”
这他妈的比看到沐雩打泥瓮子灌酒还要惊悚!居然哭了!!!
在曲繁文看来,沐雩是个混世魔王!大魔头!只有他把人弄哭的份!想想以前念书的时候,整个书院谁没被他欺负哭过?就是夫子也被他给骗哭过……
而且顾雪洲这个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是吵架了吗?吵架了有必要哭成这样吗?
“顾大哥脾气那么好的人,一定是你做错事惹他生气吧?”曲繁文问。
沐雩泪汪汪的,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做错事你去找他道歉不就是了?”曲繁文无语地说。
“他不理我……”沐雩特别委屈,他喝醉了酒跟个小孩子似的,抓耳挠腮的。
“不理你?我爹爹也老是生我的气,再生气也不过那样。顾大哥是将你当成他的亲弟弟的,怎么会真的不理你了,你去道歉,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务必要认真检讨自己,真的知错,他怎么会不原谅你,可你在这里买醉,喝成个烂酒鬼,不学好,他才更不待见你呢。”曲繁文说。
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沐雩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我要回去好好给安之道歉。”
曲繁文松了口气:“对对,乖,上车,回去找你的安之去啊。”
被曲繁文塞上车,沐雩原本就醉酒头疼,这车子一颠簸,他就更难受了,歪靠在车上,呼呼大睡,都没注意到外面的人声慢慢消失了。
等到再醒过来,沐雩是被一阵剧痛被弄醒的。
总算是疼到酒醒了,沐雩反手就给了对方一掌,把人击飞出去,按着腹部的短刀,没有马上拔出来,隐约记起来,之前白氏的女儿似乎来找过他,说她娘要杀了他……
杀手没有被他一掌拍死,从地上起来,又拿出一把刀。
沐雩也硬气,扶着轿子出来,握着整个刀身都没入身体单独露在外面的刀柄,一点一点把刀子拔了出来。
杀手神色一凛,竟心生几分怯意。
没料到沐雩拔出刀之后随手扔到一旁:“无胆鼠辈……我就是赤手空拳也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杀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被激起狠意,提刀而上。
***
“安之,出来!”顾师傅在外面慌慌张张地拍门说,“沐哥儿……”
顾师傅的话还没说完,顾雪洲就在门里说:“不出去,别叫我,我不想理他。”
顾师傅急得不行,大声地道:“别闹别扭了!你再不出来,连沐哥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最后一面?什么意思?顾雪洲愣了一下,外衣都没来得及穿,鞋子也没穿,就跑过去开门:“怎么回事?什么叫最后一面!”
“沐哥儿不知道被谁给捅了,身上三四个血窟窿,他自己走回来,在城门边被人发现了,送到一家医馆,偏偏那家医馆的人艺术布吉,耽误了时间,于是又有人把他送回顾府,顾伯赶紧又把人送到这里来。”顾师傅说。
哪有这么巧?顾雪洲不大相信,但他还是赶紧跟着顾师傅过去,沐雩就躺在一块破木板上,都成了个血人。
顾雪洲吓懵了,该不会是他今天对沐哥儿说了那些重话,沐哥儿一时想不开去做了傻事吧?是了,是了,沐哥儿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被打过,他居然还那么狠心打了沐哥儿……都怪他……
顾师傅扭头看他一眼,惊了下,皱眉张口就骂:“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赶紧过来帮把手啊!我一个人可救不回来!”
顾雪洲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师徒两个一齐围着沐雩,指挥其他人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
沐哥儿身上的衣服都被血黏在了身上,用剪子剪开才一点点剥下来,有三个血窟窿呢,还有个致命伤。
顾师傅叹道:“亏得他平时练功勤奋内力深厚,还聪明,封了穴道,还留了一口气。”
也不仅是因为这,假若不是有个楚卿后人外科圣手在这里,沐雩这个伤势,就算找到御医那里也不一定能妙手回春。
顾师傅自己都觉得险,他也只是个技术比较好的大夫,不是神仙,经他医治的人也不是没有失败的,可沐雩不一样,是他教大的关门弟子啊……怎么能失败呢?
这还是晚上。
顾师傅让人把所有的蜡烛都找出来,点上,摆在屋子里,使手术台上的沐雩照的万分清楚,他脸色雪白,毫无血色,像一具死尸。
顾雪洲经过最开始的惊惶之后也冷静了下来,满心只有救人了,他以金针术配合顾师傅,双管齐下,足足到公鸡打鸣的时候,才终于结束。
顾师傅松了口气,把围裙和袖套都摘了,丢进一旁盛着清水的铜盆里,一丢进去,那水立即被染成血红色。
“窟窿是都缝上了,接下去就看天意了。”顾师傅说,“楚云仙的书里说,还会有并发症等等,我以前也见过,有些会发烧起来,熬过去了就活下来,熬不过去,人就没了。”
什么不吉利就来什么。
沐雩被移到干净通风的屋子里,躺了半天,没醒,倒是顾雪洲发现他开始发热了。
幸好顾师傅都猜到了可能的情况,药早就熬在那了,立即端了过来,可顾师傅怎么掰都掰不开他的嘴,转身就叫人去拿筷子,准备翘他的嘴。
顾雪洲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沐哥儿,是我,沐哥儿,乖乖吃药好不好?”
神奇的是,顾雪洲一叫,沐雩就老老实实地张嘴了,药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顾雪洲没敢睡觉,在他床边守了一天一夜,夜里也点着一盏灯,护着灯不熄灭,每过半刻就在沐雩的耳边轻轻喊他,重了,怕惊散他的魂儿,轻了,怕他听不见找不到从阴间回来的路。
开始只喊名字,后来则是小声哭着说:“你回来吧,沐哥儿,我不生你的气了。”
蒋熹年听说了沐雩出事的事,前思后想了半日,还是过来看看,才走到门外,就听见弟弟的声音。
他忽然记起来当年还在宫里的时候,三郎还小,有回被人下了毒,疼的捂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滚,他握着三郎的手,御医都说险,他陪了三郎三天三夜没合眼,也是这样不停地喊魂,终于活过来。如今想起,也觉得鼻酸。
蒋熹年叹了口气——罢了。
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想想他们周家几代人都在悬壶济世,他爹救了成千上万人,最后被冤枉而死,他呢,净身入宫,他的弟弟也被人男人迷住,以后是不会有孩子的了。
顾师傅说:“安之都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我只怕他熬不住,偏偏死活不肯走。”
“我要是不在这,沐哥儿会迷路的。”顾雪洲呆呆地说。
“我带了两个御医过来,都是这方面的圣手,给沐雩看看吧。”蒋熹年说。
对方看了沐雩的伤口,惊叹了一番,把顾师傅拉去讨论伤情,斟酌用药,完了还问顾师傅有没有意向跳槽去当御医,只要他肯去,待遇都好说,被顾师傅委婉地拒绝了。
再一问名字,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顾轻鸿,便不意外了。
大内御医还是有好几把刷子的,带的药给沐雩服下去,过没多久再把脉,气脉已经顺畅了许多。
又过了半日,沐雩终于醒了。
他这再不醒,顾雪洲都要死在他床边了,一醒过来,看到顾雪洲,刚要说话呢,顾雪洲心上一宽,直接晕了过去,顾师傅赶紧叫人抬下去,灌药——这次的药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沐雩吓到了,挣扎着要爬起来:“怎么了?安之怎么了?”
顾师傅一巴掌轻轻敲他脑袋上把人按回去:“你躺着!爬起来干什么?安之是去睡觉了,在你身边守了两天两夜没睡觉,你说他怎么了?”
又问他:“你是怎么回事?被人捅成那样。”
沐雩这才慢慢地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顿时觉得没面子起来,那杀手真不是什么高手,不过是因为他喝的烂醉如泥,被人偷袭了,还傻子一样空手对白刃,虽将对方击毙,自己也中了几刀,他还硬气,非要自己走回去,血滴了一路。
那时候心里想着什么来着?仿佛是想让安之看看,好心疼他一下,安之一看肯定就什么都原谅他了。
后来……后来好像没走到,半路就昏了过去……
沐雩就不好意思说,太他妈丢人了,就说:“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喝得烂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沐雩被捅了四个窟窿,躺了两天就醒了,结果顾雪洲昏过去,躺了足足七天,他一倒下去也发起高烧来,把沐雩吓个不轻,他整整烧了三天,烧糊涂了,沐雩过又过了两日,就能下床了,换他去顾雪洲床边陪着,听了好几日的胡话,大多是给沐雩道歉的。
因为颠三倒四的,沐雩刚开始还听不懂,后面才渐渐意识到,安之以为他受伤是自残……
顾伯和他轮流着照顾顾雪洲,顾伯气着气着都懒得生气了,去骂沐雩:“小少爷喊着你的名字呢,美死你吧。”
沐雩现在美不起来,他就想顾雪洲快点醒过来。这都是他的错,他不跑去酒楼买醉,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不,他要是没想出那什么馊主意想要整蒋熹年,哪里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怪得了别人吗?只能怪他自己。
蒋熹年又来了几趟,等顾雪洲的身体稳定下来了才来的少些,同沐雩说:“是你亲爹的大房雇的人。”
这事一出他就觉得蹊跷,萧韧近来削尖了脑袋找差事,不必蒋熹年吩咐,立即自己去查了这件事,花了三四日,收集好铁证,全部一起交给督公,要是他有根狗尾巴,都能摇到天上去了。
沐雩看向他,两人之前掐成那样,就是现在气氛也很尴尬。
蒋熹年看弟弟那么喜欢他,终归是心软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他们全家都倔强,他弟弟也是够倔的。
“外面传什么都有了,有说狄夷人报复你,有说是你同学嫉妒你,还有说是被你始乱终弃的小娘子找上门来了。”蒋熹年说,“都不是,是延宁侯夫人,她被逼急了,打算釜底抽薪。”
沐雩安静地听完,挑眉:“废话,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得,算他白心软。蒋熹年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那你自己处理,别拖累安之就行。”
蒋熹年这边走了,王将军过来了。
沐雩刚受伤被送过来那天他就过来了,先是看到顾雪洲不眠不休地守在沐雩床头,等到沐雩醒了顾雪洲病倒,又看到沐雩不眠不休地守在顾雪洲床头。
王观明也不是个傻子,都这么明白了,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军营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见过的事儿多了去了,军队里都是男人,附近基本没有女人,有些寂寞的,就会结个契兄弟,还有些感情深厚的,解甲归田了也不娶妻,就和兄弟两个人结伴过一辈子了。
可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他的侄儿——沐雩,要脸蛋有脸蛋,要才华有才华,要武艺有武艺,多好的人才啊,居然……居然也有那等断袖之癖吗?
可他瞧着一开始是沐雩差点死了,他开不了口问,接着是顾雪洲,他也找不到机会,终于等顾雪洲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王大将军才有空把沐雩拉出去单独讲话。
“你和舅舅说实话,你和顾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王观明问。
沐雩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就那种关系。”
“哪种?”
“和世间的夫妻差不多……”沐雩说,“你不用说什么劝告我的话了,我爱他如命,就是舅舅你以后不认我这个侄子,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王观明沉默了半晌,“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不认你这个侄子……我服了你了,真是搅和得人不得安生。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都想了十几年了。”沐雩说。
王观明还是不太舒服:“十几年……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在你小的时候,顾雪洲对你做了什么吧?”
“没有!”沐雩皱眉,“是我强迫他的才是。”
“算了,先不说这些。……我在京中逗留得够久了,拖不了几日了,我就得回去了。”王观明道,“延宁侯那的事你可有何打算?”
沐雩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可以收网了。”
***
延宁侯府。
小佛堂,白氏跪在佛前,不停地默念着什么,若是走进了就能听见她在虔诚地说着的话:“请菩萨快点让那小畜生死,请菩萨快点让那小畜生死,请菩萨快点让那小畜生死……”
叫人不寒而栗。
她这段日子来过得仿佛噩梦,温柔体贴的夫君对她无比冷淡,原本还算和睦的婆婆处处找茬,爹爹和兄长写信来斥责她说是她在京中得罪了什么贵人,害的他大哥花钱打点的的擢升都泡汤了。
沐雩,都是沐雩,都是那个小孽种。
自从他来到京城之后,她就没有遇见过过一件好事。
那个小孽种和他的贱人娘亲都是她命中的煞星,怎么还不去死?她能弄死他的娘,就能弄死她。
若是换成以前,白氏可能不会这么疯狂得想要去弄死沐雩,那时他还有点理智,可是这些日子来她真的快被逼疯了,前几日听闻老太太不知从哪个江湖老道那里听说了她的八字克夫,所以才叫侯爷那么多年仕途不顺,挑了点鸡毛蒜皮的小错就把她关到小佛堂里闭门思过。
那个老东西,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能怪到媳妇儿头上?侯爷和她夫妻二十年,她还不了解他?萧慎那人,就是心无大志,徒有一张好看的脸和多情温顺的性子,本来就不适合官场。
她硬撑着,装作无事,他们能拿她怎么样呢?她这么多年以来上敬父母,下恤小辈,温柔体贴,操持家用,就是在外人看来她也无可指摘,要不是她年年做生意补贴,这个侯府早就倒了! 他们不能休了她的!
就是这样,她居然听说了婆婆和侯爷打算送她去庙里。
白氏崩溃了,她受不了了,杀手是早先早就找好的——弄死那个小孽种!弄死他!只要弄死了他……婆婆和侯爷就不会因为那小孽种而与他越走越远了。
就在这时,开门声想起,她欣喜地转身:“嬷嬷……”
看到的却不是从小陪她长大的乳娘。
而是老太太身边得用的健婢,走过来就要拖她走。
白氏尖叫起来:“你们干什么!我是侯爷夫人!你们以下犯上!”
“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夫人得罪了。”两个强壮高大的女人牢牢地按住她,把她给架走了,白氏一路被带到了婆婆住的院子,被按在地上。
白氏理了理鬓发,没有底气地问:“娘,这是怎么回事?您有什么事找我不能好好说嘛?”
萧老太太一拐杖就要敲过去。
伴在萧老太太身边的少女箭步冲过去,给母亲挡了一下。
“婉儿!让开!”萧老太太说。
萧婉伏在娘亲身上:“娘,你就认了吧!我都告诉奶奶了,你要杀了沐公子……我打听过了,沐公子没有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快点向奶奶认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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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会换回来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