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安之,沐雩心里便想,安之是被他连哄带骗才上了他的贼船的,要说多乐意也没乐意,不过是别无选择罢了,对他也从来不会太殷勤。别看安之性子温温柔柔,沐雩觉得他是喜欢女人的,安之对未婚妻可好了。安之还很喜欢小孩子,若是没有他,估计安之肯定早已结婚生子,还在那江南水乡的小镇子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换作旁人,大抵这事就会有点动摇懊悔了,甚至觉得对不起心上人,但沐雩不同,他表面上装得再好,骨子里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坏胚子,他就喜欢安之,喜欢的不得了,若是得不到,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是不惜自己和安之的性命也要求个厮守的。
不能活着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
反正安之是他的,这辈子是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得是他的。他当初是设想到会有诸般流言蜚语,并不放在心上。
顾雪洲可不会出门去到处说自己是沐雩的相好。
沐哥儿调职去塞北,他又又又得跟着去咧,提前采买去塞北需要带的什物,皮袄、帽子、大氅、手套、皮靴……一应都得准备,听说那边风烈苦寒,气候干燥,他觉得得做点到那边适合的润面膏和唇脂。
顾伯见他这忙活,一边帮忙,一边嘲讽他:“你还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去哪,你就跟到他。”
顾雪洲被骂多了,现在脸皮厚了,说:“他年纪小,得由我照顾着他嘛。”
顾伯恨铁不成钢:“哼,你对他倒是好。他胆子也大,赶在外面直说自己和男人在一起,闹得沸沸扬扬,还不是不敢说你的名字。”
顾雪洲腆着脸说:“顾伯,别生气了。那是我叫他别把我的名字说出去的,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再冷冷吧,他倒是想说得很。”
顾伯:“你还知道要脸啊?”
顾雪洲:“知道的知道的,京城不是我们久居之地,我和沐雩打算这次去了塞北,就在那里定居,不回来了。等我们安顿好了,就接你过去,供奉你养老。”
顾伯实在拿他没办法,叹气,道:“你铁了心要跟他好,我能说什么?我不介意你给不给我养老,你们这样,没有孩子,到时收养几个孩子吧。正好塞北那边有我们以前的远方亲戚。”
顾雪洲大吃一惊:“那里还有我们的亲戚啊?顾伯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顾伯对他说:“以前不是你太小了吗?也没问起,我就没和你说。而且我们是改名换姓、隐姓埋名,本来就不能去投奔亲戚。那时我除了顾师傅,谁都信不过。当年老爷被下刑,老爷、夫人两边的亲戚都被株连,但没被处死,判了流放三千里,听说就是在那边。”
那还怪对不住人家的,真是无妄之灾。顾雪洲颔首:“到时我去找找看吧。”
沐雩在京中晃了一月有余,再次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