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头,寒风扬起了三千青丝,却也遮盖不住她丑陋的容颜。
颜妆手里还拿着那人皮面具,她看了一眼苏黛的脸,双瞳睁开,居然就说不出来,手中的人皮面具也随之掉在积雪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那五官明明是精致无比,可是两颊却各有两道疤痕,横在苏黛的脸上,有说不出的狰狞。
“你……”颜妆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苏黛却也坦然,直直的盯着颜妆,道:“怎样?吓着你了?”
“你的脸……怎会这样?”颜妆退后了一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苏黛比她还要美上三分,她是娇媚,而苏黛那气质却是她无法比拟的,但是苏黛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让她还能够接受。
“上官玲嫣。”苏黛吐出了四个字,眼眸一眯,“或许说东流更加合适。”
“宫主居然这样对你?”颜妆知道苏黛失踪许久,所以苏城今日带着两个人进宫她也是怀疑,她才去慈安宫,谁知道彦无雪居然如此厉害,破了她的媚术,让她落荒而逃,但是更为惊讶的是,苏黛失踪了,恐怕就是因为自己的脸!
“他想要杀了我,可是我大难不死。”苏黛神色沉静,淡声说道。
颜妆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东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和温以墨是合作关系吗?怎会这样对待苏黛?
这时候,彦无雪已经匆匆赶来,看见苏黛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不由得一惊,连忙撕下自己袍子的一角,让苏黛遮住自己的容颜,并且在她的耳边说道:“苏将军正在带人过来了。”
苏黛点了点头,想不到今日,她居然是如此漠然了,觉得自己的模样如何,那也是无所谓的了。
“你这毛头小子,果真不能小觑。”颜妆已经听到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往这边赶来,她虽早有准备,可是也没有想过会如此之快便也被人破了,然后自己现在在身陷囹圄,不知如何脱身。
但是她一想到自己任务已经完成,已经是帮助了东流,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只是我已经完成了我自己的任务,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招的解毒方法。”
“很简单。”彦无雪说道,“因为阴月宫那研制灵药的法子,都是源自于我师祖的,那区区媚术,要解开又要何难。”
颜妆模样有些惆怅,想不到阴月宫也是有死敌了。
“师祖?我是不大清楚那些陈年往事了,如此一来,那我也死得瞑目了。”颜妆嘴角依旧是挂着一丝的微笑。
172、扳回一城
苏黛心里悚然一惊,却见颜妆很快就拿出了一个瓶子,往自己嘴里送去,苏黛睁大眼睛,想要上前阻止之时,颜妆已经将那瓶子扔在地上。
因为地上有积雪,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声。
但是颜妆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妖魅,她看着两人,身子却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后,黑血却从她的嘴角流出,一滴一滴的掉下去,渲染了白雪。
“她居然自尽了!”彦无雪瞪大了眼睛,原来颜妆是做好了打算,为自己准备好了毒药。
颜妆的身体摇摇欲坠,只是一瞬间,便也倒在积雪上,那媚颜依旧是那般艳美。
苏黛冲了过去,拽住了颜妆的衣衫,有点难以自控,颜妆居然就自尽了,这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你告诉我!东流究竟是想干什么?!”苏黛想要知道,她真的想知道。
很有可能温以墨也是被东流牵着鼻子走,东流才是最厉害的!
颜妆听到东流的名字,笑容越发妖魅,紧随着,她却说道:“我……我一生都不会……背叛他。”
她的心里全是他,她不会让他陷入危险半分!
既然东流想要杀了苏黛,苏黛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那么她也是想要杀了苏黛!
颜妆用了最后的力气,一只手往苏黛伸去,那指甲却发着亮光。彦无雪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小心!”
苏黛的眼眸愈发的黑,她一手就抓住了颜妆的手腕,眼神犀利:“你究竟还要为他做多少的事情?!他一直在利用你!”
颜妆脸上是一个了然的表情,她全身无力,身上却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毒药,不会有一点儿的痛苦。她并不后悔,她只是后悔……为什么是芙蓉……为什么是芙蓉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苏黛……你说他会永远……永远记得我吗?”颜妆说完这句话后,却是自嘲一笑,她心里已经明白,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是她还是能够为他而死。
因为她不能落在敌人的手上,不能透露出半点儿的信息,只要对东流有一点儿不利的,她都不要做。
苏黛还未回答,颜妆便已闭上了眼睛。
那嘴角的黑血粘稠,她发白的面色已经说明了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当苏城带着侍卫赶来的时候,正看见苏黛缓缓站起来。
“她死了?”苏城大吃一惊,看那样子,像是服毒自尽,因为身上没有一点儿的伤口。
苏黛木讷的点了点头,看了彦无雪一眼,忽然觉得身子愈发的冷。
彦无雪走了过去,轻轻地牵住了苏黛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冷,说道:“她不说便也罢了,这是阴月宫训练出来的人,就算你将她抓住逼供,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东流想要做什么。”苏黛神色凝重,看了看死去的颜妆,已经是不忍心再看。
“你又不是他,怎会知道那么多。”
“我立即写一封信,送去琅邪国。”苏黛轻声说道,她要让魏唐泽有个提防,不能就此便宜了东流。
东流在两国散布自己的势力,必定是另有图。
这究竟是什么,苏黛也只好是猜测,那便是东流已经不甘心屈居于武林,想要统一两国。
那么芙蓉究竟是有多么的危险,温以墨恐怕也是东流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