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这一战定作北征最后一战,城墙上战鼓刚刚擂响,池长庭便一箭射杀了擂鼓的敌将。
攻城军士气如虹,潮水杀喊向前。
池长庭垂下大弓,心中颇觉遗憾。
怎么他一箭克定的时候,就不能被女儿看到?搞得好像只有李俨会一样。
战鼓必然是要响的。
城墙上倒下一名擂鼓敌将后,立即换了一人上来。
池长庭勾了勾唇角,搭箭引弓,对准擂鼓之人。
他今天就没打算让敌军的战鼓擂响。
然第二箭未出,耳边突然尖声呼啸!
箭携风雷,直取墙头!
鼓声再停!
池长庭箭在弦上,只好转向去射城墙上的战旗。
罢手转头,恰见太子殿下到了身旁。
“殿下怎么到这儿来了?”池长庭皱眉问道。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一直都是坐镇中军,跑得这么前面像话吗?
“最后一战了。”李俨淡淡道。
池长庭笑了笑。
太子殿下再沉稳,也是个年轻人,打了这么多场仗,一次也没冲到前面,难免不过瘾,最后一战,大局已定,上前来过过瘾也没什么。
反正太子的亲兵多得数不清,太子殿下自己也有身手,没什么危险。
这么想着,池长庭便专心指挥攻城。
半个时辰后,城门轰然撞开。
池长庭进城之前,忽然一箭从他身侧擦过,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那箭正是对着李俨去的。
而此时的太子殿下,就如同突然傻了一样,眼睁睁看着流矢飞来,避也不避。
身边的高手们也跟瞎了眼似的,都恰好没看到这支箭。
池长庭目光骤缩,猛然从马背上跃起,毫不犹豫飞身挡在李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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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见不得人的心思
乾封元年,十月十七。
北征大军攻破西受降城,生擒突厥可汗。
然而上至太子,下至士卒,都顾不得欣喜。
郭雍走到营帐外,听到里面有一名关中的将领正在说话:“池公舍命救驾,赤胆忠心,实乃我辈楷模!”
语气满含崇敬,满得甚至能听出点羡慕嫉妒。
郭雍嗤笑一声,让守在门口的亲兵报了进去。
进去后扫了一眼,病榻前已经来了不少人,甚至可能他已经是最后几个了。
池长庭躺在榻上,被子盖到胸前,双臂放在被上,只穿了右边一只袖子,整个左半身都露了出来,包扎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伤在哪里,更看不出伤得严不严重。
但一看池长庭的脸色,郭雍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忙问:“池公伤在哪里,伤势如何?”
今天白天分兵前还见他弯弓射旗,现在竟然虚弱到面如白纸、气若游丝?
池长庭原本半阖双眸,似乎没什么精神应对来探病的人,听到郭雍的询问也只是无力地抬了抬眼皮,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承蒙关心,尚好。”
郭雍因为攻的是另一道城门,对池长庭这边的情况比较后知后觉,听到消息后还半信半疑,如今听他说尚好,反而觉得他伤得不轻,忙又关心了几句。
因他来得较晚,很多人都差不多要走了。
待人都走光了,郭雍忍不住问道:“那一箭是谁放的?竟然连池公也拦不下来?”
池长庭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如果那支箭是冲着池长庭去的,那中箭还说得过去;可那支箭是冲着太子去的,池长庭都看见了,还非得用身体去挡?手里的长枪是摆设吗?
这要是换了别人,郭雍一定怀疑对方苦肉计媚上。
可池长庭是太子的准丈人,太子对他已经信重无比了,实在没必要玩苦肉计。
唯一的解释就是箭手臂力惊人,池长庭自觉长枪挡不下来,只能肉身去挡。
然而伤患池长庭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当时场面混乱,没看清楚。”
郭雍心中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