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遥知道再是多说也没有根据,这瞎婆看样道行还深的很,还需一点一点的追寻着揭开这种种的缘由。向着风萧和葵木郎递上了一个走的眼神,便出了房门,只是似是自言自语也好似略有所指一般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人在做,天在看。”
这瞎婆听到这话,嘴角紧抿成线,扶着炕沿的手却是一紧,这力度拿捏着相当好,这石头炕沿却是在云舒遥前脚踏出房门才碎裂成缝掉落下来。
冷厉的剑眉越发的挑的老高,眼中一抹诡异的眼神稍纵即逝,唇角却是向上一弯,嘴角的黑痣细看下来却是有几根毛发随着唇角的扯动摇摆抖动,于其说是笑,不如哭来的安稳,因着这笑意却是冷的瘆人。
本想着放你们一马,谁知道你们自作聪明,那老婆子我便送你们一程,也给我那可怜的儿在地下做个伴。只见瞎婆下了炕来,在桌边取了一只碗,将那墙上挂着的蜈蚣和蛇取下,咬破手指向着这两个毒物头上滴下一滴鲜血,那本是一动不动的毒物却似刚睡醒一般,拧着那骇人的身体来回的蠕动。
又向碗中滴了几滴血,看向这两毒物嗅到自己的血的味道,那痴迷的蠕动的模样,竟是呵呵的笑了几声,对着这几欲扭在一“起的两物,喃喃低语:“醒来吧!小家伙,醒了就活动一下筋骨,好好的打一场。”看着这两物明显的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蔫着脑袋耷着头,又柔声哄道:“打吧!打吧!你们谁打赢了,这美味的鲜血便让谁食用,小家伙们,还等什么呢!”
这瞎婆对这些东西说话的语气却是像哄孩子般的轻柔,不过这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看这两物光顾着摇头摆尾的嗅着香气迷醉的神情,不禁怒从中来,眼中闪现一丝阴霾之色,用手生生的将这两物拧在一起,那两物这才忿忿不平的扭打在了一起,那蛇对着这数不清腿的家伙吐着红红的信子,那蜈蚣也不示弱的对着那蛇张牙舞爪跃跃欲试。
“这才乖,好好的打,狠狠地打,你们便是打的越凶,分泌的毒液也越是纯净啊!呵呵呵……”一阵阵的狂笑将这荒坡上的茅草屋显现的越发的诡秘于阴冷。
瞎婆将这一切做完,取出了她觉得还算是比较纯净的黄绿色粘稠的毒液,才将这两物复又挂在了墙上,这两物也着实奇怪,一动不动的蜷曲着身子就如云舒遥刚见到的那般,若是不知道定不会知道这俩还是活物。
攥着那装有毒液的瓶子,看着一旁立着的横木衣架上的一件男式长衫,脸上的愤恨更浓,抿紧的嘴一张一合,阴冷的声音如九天寒冰。“儿啊!你生前受人欺凌,死了娘亲再不会让我儿这般了,十九个了,已经有十九个下去陪你了,想必你不会再寂寞了吧!再不会怕没人跟你玩了,你等等,一会儿娘亲再送几个侍候你的人下去,我儿在下面就不必吃苦了。”说完这话,瞎婆的脸上流露更多的是娘亲看着自己孩儿的那抹慈祥的笑容。
说完这话,似是深情的凝视了屋里一遍,便从屋中仅有的一个樟木柜子里取出一身黑衣徒自换上,推开房门身形一纵便没了影踪。
从走出这茅草屋,云舒遥几人好似都在思索着什么事,一路无话,那村长几次想开口,但见云舒遥等人神情凝重便紧随在后面也没再言语。
只听云舒遥向着那灰发的男子低声好一通的交代,虽是没有听太真切,但也听清了那句“这瞎婆绝非凡人。”
什么,这瞎眼的婆婆自己还不清楚,不想着找到病因,跟一个瞎老婆子纠缠不清,到底为何?唉!心中微叹一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七十一章——十九个
这章先跟大家伙儿普及一下云月国地理知识,云舒遥这来到的便是西北小城风凉城,为何叫风凉城,这也有段佳话传承。风凉城偏北角有一座山,传说这山上有两只凤凰栖息在此,保得这一方水土太平安宁,那雌凤凰每天必到那山顶的一处清泉边去梳理羽毛,那清泉也因着沾染了这凤凰瑞兽的灵气也变得分外清甜,这方圆百里的村庄日日喝着泉中水,几乎是从不生病。
这也便是个传说,这凤凰众人倒是没见过,但他们这地方的人极少生病却是真真的,除却了老的自然死亡,多年来竟还无一人患病死去。
可愈是这般,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人们却越加的猜忌,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这山上的凤凰大仙了,还是那个天界神仙怪罪风凉城,流言蜚语漫天飞,这风凉城当真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啊!
云舒遥回去后,便和众人分析了一通,这瞎婆下毒一事在推理中基本坐实,就是不知这毒又是怎样下的,为何单单十七八岁的人才会中毒。倒是若柳给云舒遥提了个醒,她们这帮人也是这般年岁光景,那瞎婆若是想下手,那目标也指不准会瞄准她们下手。
若柳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手中搅着丝帕,对着云舒遥懦懦说着,那眼神娇柔中带着少许的风情:“我倒是听人提起过二十几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雌雄双煞那毒使得惯为高明,只是听说这雄煞在十几年前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失了命,那雌煞却是没了踪影。”
“哦,竟还有这些事?”晶亮的眼睛看向若柳,若柳却是脸上有了少许的绯红。
“我还不知道一个青楼小倌知道的还倒是不少呢!”出声的不用想也猜得出,这雷莫是一见这若柳那惺惺作态的神情不由的就想抢白他几句,若说他为什么不能接受若柳,他心里其实也不知是何缘由,就单说一开始自己讨厌那大尾巴狼,可接触下来便觉得这人也不错,最起码真实,喜便是喜,忧便是忧。可你瞧这若柳,那副顾盼生姿的模样有一眼没一眼的瞥向自己的妻主,说是娇柔吧,偏生的眼中还老是有一种精明的光线稍纵即逝。
雷莫的这句抢白让若柳有些难堪的微低下头来,云舒遥虽是未说什么但杏眼一翻瞪了雷莫两眼。
“这青楼是各种消息的聚集地,若柳会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米凡看了眼若柳,未免他尴尬,忙出言帮腔道。
但若柳好似并不领她的情,狭长的凤眸瞥了一眼米凡,微翘的小嘴嘟着一副极不情愿的神情,好似再怪这女人多事,本这云舒遥就有意撮合他俩,这女人还撇不清关系的硬是向上贴,想想就头疼。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我们便是讨论下这毒是怎么下的。”云舒遥说完看向立在墙角只听不语的村长,问道:“村长,这瞎婆这几日有什么较于以往特别的地方吗?”
村长只顾蹙在墙角听她们众人叽叽喳喳,被这云舒遥指名的问道竟呆愣了一下,便接口回道:“除了在屋里不知捣鼓什么的噼啪作响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略沉了沉,看着云舒遥懦懦的又说着:“还是怀疑瞎婆吗?我,觉得不可能,这是天灾怎是人祸呢!我已报请了县丞大人,请寻个见多识广的名医来或是请姑子为我们这村颂颂经。”
不说云舒遥倒是忘了这一出,这村子本就隶属于风凉城管辖,这村中怪病横行,怎的没见那县丞过问一下此事,忙向村长求证:“既是这样,县丞可曾回话。”
“县丞大人想必是事务繁忙,还未曾过问。”村长筹措着不敢说出,但望向云舒遥晶亮的眼睛,便如实的说道。
云舒遥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正端着杯子的手猛的将杯子顿到了桌上,杯子的清茶溅到桌上星星点点,晶亮澄澈的眼眸中怒意渐浓。
“这什么事比起人的命来的重要,这,这……”看了众人一眼,对着一名侍卫交代道:“你去县衙看下,若是这县丞忙着公务我便不怪罪于他,若是玩忽职守,我便不会放过这个吃着朝廷俸禄的米虫。”
正神情激动之时,葵木郎已开门进来,俯于云舒遥耳边如是说着,云舒遥也便顾不得这县丞的事了,焦急的交代了风萧他们几句,看向葵木郎的眼中满含焦急之色“我们快些去,看她还有何话说。”
话语还余音缭绕,这云舒遥和那葵木郎便绿光一闪没了踪迹可寻,村长看的是愣怔如傻了一般,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不像自己所想,不是皇族中人而是仙人。
云舒遥的小手被葵木郎紧紧握着,眨眼间便来到一座山前,隔着也就是二十几米远的距离,就见一个黑衣人立在那山间泉头,看着那清澈泉水缓缓的向山下汩汩流淌静立不动,仿若在思踌着什么事情。
只见那人终是有了动作,好似从袖中取出一个想是小瓶子的东西,打开瓶口对着鼻子轻闻了闻,能想象的到那蒙着面的脸上瘆人的邪笑,“哈哈哈……”的笑声在山间回响,甚是骇人。
手中的瓶口微倾,刚想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泉水中,身后乍多出来的两人却是让这黑衣人心一惊。“瞎婆,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句,黑衣人倒是淡定了不少,不易察觉的一丝欣赏之色溢于眼中,将那遮与脸上的黑布扯下,嘴角向上挑起笑的深邃。“呵呵……你这丫头怎的猜出我的身份。”话说着那攥着瓶子的手却是紧了紧。
“什么都能遮挡住,唯有那眼睛却是骗不了人。”云舒遥向瞎婆走进了几分,那瞎婆也又向着泉头挪了挪脚步。
“瞎婆,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先下来!”云舒遥见瞎婆越发的向后退,怕有个什么闪失忙心急的劝道。
此时葵木郎的手却是被云舒遥攥着,想着和这老婆子有什么好说,自己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提溜着走人。深幽的眸色越发的阴沉,沉沉的质问道:“你来此到底做何?说是不出门,到夜里便出来装神弄鬼吗?”
“呵呵呵……装神弄鬼,我现在活得连个鬼都不如,何来装神弄鬼!”显然葵木郎的质问有些激怒了瞎婆,她干笑了几声出口回道,那脚步向后又挪了几分。
望着手中的瓶子却是露出了一丝平和的笑意,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言语“儿啊!娘这便去陪你和爹爹,想来你爹爹在下面等了我们十几年也定是等的心急了,我这便来了,来了……”
云舒遥一听不好,这是想寻死不成,向着葵木郎递过一个眼神,“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这样做?”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害了我儿的命,当娘的不该讨回来吗?”瞎婆眼中的戾气更甚。
“那你明明眼睛好得很,为何装作眼瞎?就算是别人害了你儿子的命,但另外的人你为何也下了毒手?”晶亮的眼睛直直的逼视着瞎婆厉声问道。
“既是我这老婆子也不想活在这人世,便告诉你也无妨,我和我夫在早年间也名噪一时,被江湖上称之为“雌雄双煞”,也是相当的威风,怎奈十几年前被一个仇家追杀,当时我怀了孩儿近七个月,我夫为保我和肚里的孩子被那仇家一刀刺中要害死了,不过他也没放过这杀千刀的人,他临死给那人使了最为阴毒的毒“百步穿肠”,那人在我眼前受尽了难以想象的折磨后死在了我的面前,哈哈哈……”好像这十几年前的事就在眼前一般,你瞎婆回忆起来脸上的表情还很是精彩。
略顿了顿便有接口说着,这便也动了胎气,不足月便生下了傻蛋,想是不足月也可能是受了惊吓,这孩子天性便呆傻。说道自己也想随着她的夫君去,但自己走了自己那傻儿子无人照料也是死路一条。云舒遥竟感同身受般的为之动容,眼中的泪花一闪。
“我本想就带着儿子好好在这小山村过活,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还怕被人识出装作眼瞎。”说着那双较之于脸上比较hua嫩的手向着耳后一扯,竟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再看这瞎婆全然换了一副面孔,也就是三十几岁的光景,长相清秀中带着些许的傲气,若是再不能说长的有多出色,但也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云舒遥看着这眼前便表演的换脸竟还没晃过神,小嘴微张着,眼睛盯着瞎婆手中的人皮面具上瞄下看,看电视,小说中都提到过人皮面具,现在这竟真有这种东西,但一想到这可能是剥下人的皮做成,心中也顿觉恶心。
瞎婆倒是没有注意云舒遥,而自顾自轻笑了几声,对着云舒遥问道:“十九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