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遥遥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到底是怎么了?”清凌柔柔的说着,却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她肯定是听了秋儿的话,以为雨寒这次孩子差点不保,是,是他故意不想要这个孩子。”风萧看着他们几人说道。
“什么,谁不知道雨寒有多仔细,怎会故意,这女人脑子怎么想的。”雷莫气急的回道。
“正因为平日里贯为仔细,这次出了这等岔子,又赶巧是在她说出真实身份之时,她会这样想也不足为奇。”风萧淡淡的出声说着,眉宇间也显现一丝忧虑。
“那,那么这次当真是雨寒故意的,不会的,他怎会这么心狠。”清凌真的不敢相信,一下起身站起。
得知这些一个个脸上的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若是不小心还好说,可……想想雨寒听到云舒遥说完那些,表现出来的不同以往,他们当真还拿不准这事倒是真还是假了。
“不管怎么说,我去问问雨寒怎么想的,对遥遥他到底是接受还是打算就这样放手。”雷莫搭在桌案上的手轻轻的拍了下桌子便起身站起要去雨寒的院子。
“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儿等我回来。”风萧说着便踱出了房门,若是由着雷莫的性子,他说话又没有分寸,本来好好的事保不准就变成了坏事。
因着他们几人惯常走动,那院子倒是都在不远的距离,没有围墙只是植上了各自喜欢的树木花卉将院子隔了开来。
雨轩阁中,雨寒已然从榻上起身坐起,秋儿小心的在他的腰际垫上了一个厚厚的软枕,又取过件厚实些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肩头。
雨寒侧倚着,也就两日,本就清瘦的身子更显的消瘦了不少,右手惯常的抚在鼓起的肚子上,眼眸却是空洞洞的直直的顺着支起的窗扇看向外面。
从醒来就没有见过那个想见还未想好怎样面对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忙着什么,竟是一次也没有来过,想到这,搭在被褥上的手收紧了几分,眼眸中写满了掩不下的失落和萧瑟。
“陛下这两日都没有上朝,外面的人都在传,陛下这两日酗酒如命,整日的不离御书房一步。”秋儿像是随意的对坐了一个时辰也盯着窗棂看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雨寒说着。
能看的出雨寒羽睫抖动了下,但并未说话还是那副模样倚靠着看着外面,这般心狠的女人,想她作甚,只是可怜着肚子了孩子,即便是要不保,他的娘亲都不来关心也不来过问。
虽是这样想着,为什么那颗跳动的心仿佛要滞住,她从来就不善饮酒,又怎会酗酒呢?小酒怡情,大酒可是要伤身的,她难道不懂,是不是想着不知怎样和自己撇清关系才苦恼的酗酒的,想到这里,酸楚悲戚漫过心底,到了现在,两人也只能成了这般样,没有许诺的到了终老,而是孩子还未出世就生生的要撇清关系。
第一百六十九章——柔情葵木郎
御书房外,葵木郎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利剑般的眉蹙了一下,光影一转,恪守职责侯在殿外的小月丝毫未曾察觉,便是到了房里。
看到地上摔的七七八八碎的不成样子的酒坛子,还有榻上像醉猫一样斜趴在榻上竟是一条腿还耷拉在地上的女人,冷眉更是一挑,薄唇紧紧抿起,掩不下的怒意浮于脸上。
胸腔里就像是有着一股哧哧燃着的火焰,搅得他的气息更是粗重了几分,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幽绿。这是第几次了,上次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这次又弄得自己半死不活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一个个的关心就不够,而只有那个男人才是她真心在意的。
“酒,小月,我要酒……”趴在榻上的身子拧了下,口中含糊不清还嚷嚷着要酒。
纵使刚才刻意压制着心底里的怒意,再听到这句时,也隐忍不住的一步跨到榻前,将云舒遥的身子扳了过来,那手中的力度自不会是怜香惜玉的。
“疼,疼……”云舒遥皱着鼻子哼哼着,虽是没有意识,但还是伸手想要将禁锢自己手臂的如钳子一般的手拿开来。
看着原本娇美的脸上已然消瘦了一圈,脸上更是像蒙上了一层大红布一般,还有那轻声吐出的话语,葵木郎心底的怒意霎时决堤,手上也不再是刚才那般,轻柔的将云舒遥的身子放平,扯过榻上的薄被给她盖起,只是在做这一切时心里长叹了口气。
侧坐在榻沿静静的看着昏睡着细长的眉还微拧着的女人,手指不由自主的抚向那紧蹙的眉心,想要抚平那抹忧愁那抹孤寂。
小月推门进来,手中端着白玉小碗,猛不丁的看到榻前坐着的男人,吓到手中的碗差点端不稳的摔到地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葵木郎阴郁的脸色,忙紧着福了下身子,说着这是月皇妃差人送来的醒酒汤,嘱咐着须要陛下喝进去。
葵木郎起身接过小月手里的碗,一个凌厉的眼神撇过去,小月极识相的轻步退了下去。
一勺一勺搅凉了,才将云舒遥的身子扶起,给尽数喂了进去。
温热的药汤灌进腹中,云舒遥觉着刚还火急火燎的胃里舒服了几分,而身上靠着的暖暖的地方更是让她觉得像暖意融融的火炉一样,缩起身子又向那处温暖偎了偎,葵木郎看着如小猫般蜷偎在身前的女人,邪魅的唇角向上柔情的扬起。
不知过了多久,墨黑的夜幕缓缓拉下,宫灯尽数燃起,而小月因着对葵木郎这份惧意,不敢贸贸然进来将烛火燃上,此时的御书房一片漆黑静寂。
“水,我要喝水。”云舒遥张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对着屋里的一片漆黑说着便扶额坐起。
察觉了她的动作,顺势一提让她的身子能更舒服一点的倚靠着,但话语出声却是没有这么温柔。“还知道喝水,要不要让小月再拿坛酒来?”
虽是头脑还有些晕乎,但不需相看便能猜出身后靠着的倒是何人,听着他带着些许怒气的话语,心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
纵使想着等她酒醒千般怒气万般话语的好好说说这个女人,但看到这副乖巧的样子也不忍再说她什么了。眼角的余光瞟向一侧的烛台,指尖一弹,红烛依然尽数燃上,跳跃出淡淡柔和的光线。
“不是喝水嘛,喏”葵木郎轻步踱到桌前倒了杯清茶递到了云舒遥的手里。
云舒遥还以为依着葵木郎的暴脾气会呵斥她一顿,想不到竟是给她端过杯茶来,这才敢抬头看葵木郎一眼,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才端起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见底。
“你这女人没事喝这么多酒,你说……”葵木郎接过已经喝空的杯子放回到桌上,说道。
“我不是,不是……”云舒遥小声嘟囔着像是蚊蝇叮嘤。
“我知道你心里所想,只是恼你但凭着自己的猜测就暗自伤神,如若不是这般,你这几日也不去看雨寒一眼,他会怎么想。”手指为梳给她梳理着一头乱的不成样子的发丝,这副温柔的样子,与那张邪魅至极的俊脸毫不契合,但他手下轻柔的动作,到是轻车熟路的一下一下梳的仔细。
若说人有时就是这样执拗的钻进牛角尖怎样也出不来,就差一个局外人能轻轻点拨一下才能茅塞顿开。云舒遥现在就是这般,听了葵木郎的这番话,伸手拍了脑门几下,便着急忙慌的起身,一身酒气熏天的衣裳也顾不得换的就想去雨寒的院子。
葵木郎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但转瞬还是开心释怀的比较多。他不愿看到她伤心失落的样子,所以她开心,他便会快乐,虽然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自私的想过能独享她的爱,但是他更多的知道,没有他们那几人,这个女人必不会快乐。而这几年的生活,他们一个个的都融入了共同的生活,缺少哪一个,这个家都会是残缺不完整……
夜已深,能听得到池塘边蛙鸣声声传来,还有小虫不时的与这高亢的叫声打着节拍的和声配乐鸣唱着。
云舒遥连步辇都急不得的,一手提着裙摆只顾着向雨寒的院子跑去,好像自己跑的慢了雨寒便会平空消失一样,葵木郎倒是不急不忙的跟在身后,走的像是闲庭信步的悠然自得,因为他绝不担心会被云舒遥落下,自己身形一转比着女人一路的飞奔还来的神速快捷。
看着一路向前跑着的脚步却是越跑越慢,最后直至滞住,还以为是这女人跑的累了,摇摇头暗自使了些许力,立时便来到云舒遥的面前。
“怎得了,可是跑累了?”葵木郎的身形魁梧健硕,站在云舒遥的面前整整要高出她一头还多,看着跑着脸上红扑扑煞是好看的娇美的小脸,一抹柔情浮与眼眸,宽大的手掌宠溺般的揉了揉云舒遥的发顶,温柔的问着。
“不是,是,是我有点害怕了。”云舒遥刚还冲动的只顾向前跑,却是越发的到了雨寒的院子,心里那作祟的魔障又跑出来了。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嘛,你还有我们呢!”葵木郎牵起云舒遥的小手握在厚实的掌心里,拽着她向雨寒的院子走去。
可还未到院子,便迎见了秋儿低着头嘴里还咕哝着什么差点就撞到了她俩的怀里。
“秋儿,这么晚了,不在里面侍候着要到哪儿去?”云舒遥看着秋儿看到她时先是愣怔了一下,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