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莫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语平时看似憨实,这会儿倒是接话到快,立马就接了句。“甚好,甚好,那明日就是我了。”
听着电语这话雷莫才后知后觉,朝着电语一个凌厉的眼波带着无限的怨念就撇了过去,电语倒是不甚介意的回给了他一个唇角上扬四十五度的笑容来。
“遥遥,你不能这样啊,人家好不容易才排上号,你这一句就给取消了,我不同意。”从来都是云舒遥哄他的份,他可不会哄人,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云舒遥憋红了脸才憋出了这副调调。
说完眼睛扫过这几个一见他眼波撇来,就转脸装作不见的几人,他更是心里气恼的很,还想着让他们说说好话呢,这一个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神情就知他们只等着看好戏一般。
“若取消都取消,刚才明明他们都出声了,就是声音小,遥遥你没听到。”
雷莫开始了自己吃不上葡萄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品尝清甜的调调,这句话的出声直接导致了或坐或站的几个男人带着凌厉幽怨的眼刀刷刷的齐飞了过来,当真可以用众愤难平众怒人怨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倒完了茶想着能在接着将这本治国策看完的墨玉,纵使再有聪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情致,也耐不住这看似也和着自家娘亲爹爹一般年纪的男女,似是怨怪实着温馨的不行的场面。
其实看着他们这样,他倒是很喜欢这种随意欢快的生活,而他的娘亲比着眼前的这位应该称得上姨娘的女人,确实是太死板了些,也只有自己的爹爹能受得了娘亲不解风情的一直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若是寻妻主,必是要寻个性子洒脱一些的,这样的两人生活在一起才不会无聊寂寞。直到遇到了传说中云灵皇女,他才知道这性子洒脱的女人当真是如此骇人,他几乎全然没有了招架之力了,或许他爹爹之所以选择娘亲是个不错的选择。
“玉儿,快出来,帮娘接下药篓。”一个喊话声倒是给雷莫解了围,众人的视线不在看向他俩,齐齐的向门外声音的源头循去。
在柜台坐着看书的墨玉听到了喊声,似是长松了口气,这让人家等了这般许久,这娘若是再不来他都要去后山寻去了,好在自己刚有念头,这娘就回了。
将手里的书仔细的收好,应了声便快步出去,走时还不忘对着云舒遥歉意的浅笑了下,轻言了句,他会问下家母这借宿之事。
一帮人都出去也似是不妥,便是等在屋里,外面的言语倒是也听得真切。
“玉儿,可是来了客人?”老远就看到院外的几辆马车,待儿子迎面而来接下她背上的药篓出声问道。
“母亲,下次还是玉儿去摘药草,这般左等不到玉儿都担心了。”
墨玉接下药篓桃花般澄澈的眼眸看到了竹篓中的知岸花,清秀的眉紧紧拢在了一起。
“你又去后山崖边才这花了,若是爹爹知道定又会生气的,若是采也是玉儿去采,难不成娘亲想让玉儿做个无孝的孩子。”
不知是哪个山野郎中给这娘亲说这崖边长着的知岸花对爹爹的腿康复有帮助,娘亲便是每隔几日便去山上寻,可那后山怪石嶙峋的很不好走,若是想要到达崖边更是难上加难,也不知娘亲是怎么坚持怎般固执,这么多年爹爹几乎是日日喝着知岸花煎好的汤药也没有一丝好转,她还是不死心的去寻,前几日又从山上摔了下来,腿都瘸了几日才好.
被儿子一通说教,一身粗布青衣的女人干笑了声,拍打着身上不知是蹭的还是摔倒弄脏的衣襟,适时的转了话题。“来的客人是吃饭还是买酒?”
“都不是,是想借宿一晚,说是去平南城。”
“哦,什么人,有几人,可否能住的下?”女人随手将药篓放到灶房的锅台边。
“玉儿看不出,不过决计不是坏人,加上赶车的有十人。”
女人看了儿子一眼,这样单纯的孩子怎会看好人还是坏人呢,这么就断定不是坏人了。心里暗自笑了笑,这坏人可把这两字刻到脸上不成。
交代着墨玉将刚采摘的药草洗净备好,一会儿她回来煎,就踱出了灶房向着前堂走去。她也想看看被单纯的如纸般的儿子认知的不是坏人的人倒是什么模样。
墨玉顺手将药草捡净摘好,熟练的舀水仔细的洗净备好,看了看炉架上的紫砂药罐,摇头叹气了一声,便是也出去了。本来这煎药的事谁都能做,可自己娘亲却是从不假已她人,都是自己蹲在药锅前文火细细煎好再端给爹爹,难不成她自己亲自煎的药药效比着别人代劳的好不成?
刚在屋里听着说话间的声音就是这样熟悉到了怎样也忘不了,云舒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门前却是看着那人随着墨玉去了灶房。
第一百七十八章——聚在心底的泪
远远看去那抹青衣是那样熟悉,熟悉的就像是昨日的记忆,女人并未抬头边走着不忘弹着身上弄上的尘土和衣襟上的褶皱,自是没有看到门口那久违的身影。
“姐姐”
带着轻颤的声音扑入耳际,粗布青衣的女人向前迈动的步子滞了滞,抬眸望去,以为是自己看花了,使劲眨着眼睛,却是看到那依旧曼妙的身姿盈盈前来。
当两手相握的瞬间,彼此给彼此的温暖和热度顺着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才确信了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眼睛没有看清。
激动还有难以言说的喜悦之情,充斥在两人的脸上,谁都没有出声,但却是像用心彼此倾述彼此聆听……
墨玉出来灶房就看到这幅情景,滞住了脚步又筹措着走了过去,一直以来他们一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相熟之人,在这卓卓尘世中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静静的像是溪水平静无波的过着……
“来,玉儿,快见过你云姨,对,你们见过了,那,那回屋,回屋……”米凡语无伦次的话语能看得出她心里有多么的激动与不平静。
“我说刚才第一眼看着就惯是亲近。”云舒遥看着墨玉笑着出声。
墨玉脸色一红,刚才只是以为是过路之人,未曾想还是娘亲的朋友,也不知会不会被人觉得慢待了人家,觉着自己没有礼数,拱了拱手说道:“云姨,刚才玉儿不知,有慢待的地方,还请云姨……”
“你这傻孩子,哪有慢待云姨啊,这般有礼数的孩子,姐姐你是怎样教育的,比着我那几个简直是天上地下。”云舒遥笑着牵过墨玉的手轻拍了两下,又对着米凡说道。
“云姨,娘亲,你们去屋里叙旧,我去推爹爹来,在准备些菜,好好说会儿话。”米凡见了云舒遥只顾着高兴了,还倒不如自家儿子想的周全,听着墨玉这般说急忙点头应着。
不过在墨玉转身要走之时,却又叫住了他。“还是我去喊你爹,你先去张罗一下菜饭。”
“玉儿的爹爹是哪一位?”云舒遥看着墨玉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顿了顿,复又出声:“不会是墨卿吧?”云舒遥只是听着米凡唤儿子玉儿,并不知道大名叫墨玉,看着米凡倒是筹措着轻声问着。
闻言米凡清丽的脸上漫上了一丝微红,因着她想起那时对若柳的死耿耿于怀,自然对云舒遥说的话说得重,一想到那时自己说的话,在看云舒遥时倒是有了些许的别扭。
米凡回话见眼眸向下垂了几分。“嗯,是墨卿。”
云舒遥并未看出米凡情绪波动,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三十几岁的人了到是像个孩子一样的拉起米凡的说,打趣笑道:“果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姐姐躲到哪儿,还是被墨卿找到了不是?对了,这墨卿呢?怎没见他?”
问道了墨卿,米凡脸上漫过一丝苦楚,没有回正堂,反倒转身出了院子,脚步也略显的匆匆。
云舒遥虽是不知米凡是何意,但看着沉寂的脸色就知这必有隐情,相跟着米凡到了院外。
夜里的山风紧的很,寥寥残月高挂当空,映照出米凡那抹孤寂悲凉的身影,她心里的苦谁人能述,一晃十几年过去,再见到云舒遥,除了亲近就是想把自己压在心里的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云舒遥就这样看着米凡,知道她引她来此处必是有话要说,单想到自己提到墨卿她就变成这副神情,这话决计和墨卿有关,她不急她,待她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会儿若是见到墨卿不必感到太奇怪,他,他已然下半身不能动,再也,再也站不起来了。”米凡带着哽咽的轻颤,那说出的话语轻飘飘的,好似那风儿紧些都能吹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