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豪门世家恶毒继母(2 / 2)

陈述句,或许还带点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恍惚忐忑。

苏衾转头对上他,她蹙起眉,许久才舒展,"对,怎么了?"

"有事情找我吗?"

她脱下栗子色的外套,露出里面雪白的毛衣衫,长腿笔直,姿态漂亮。她站立的时候也总是挺胸收腹,这是练舞多年的人常有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点矜贵,有点骄傲,若一只昂首的天鹅。

但她比天鹅更美,更漂亮。

她是野马,她在他面前,他却感觉他抓不住她。

他无法驯服她。

陆祁安没有动,他怕自己一动弹就忍不住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

"你和朋友出去了吗?"

苏衾点了点头,追加了一句。

"是我的男性朋友,他在追求我。"

陆祁安的长相是极为好看的,他的凤眼狭长,鼻梁高挺,静静看着谁时,但凡眼中光芒柔和,总会让人疑心他是不是对谁动心。

可是此时,他静静看向她。

苏衾却极为不耐烦地扭开头。

"……是你的男友?"

陆祁安重复了一句,他恢复了神智清楚,面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冷漠克制,但谁都知道他是在强撑。

只有没看他的苏衾不知道。

"你要搬出去了?"

他说:"他知道你和我爸的事吗?"

这一句话没有火药味。

苏衾面上露出甜蜜来,她说:"他知道,他不介意。"

"……"

陆祁安不说话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接起来的指骨,在晚秋深夜有隐隐阵痛,从指间传递到他的心口。

他低喃:"他和我爸像吗?"

这一句苏衾没有听清,她凑近一步,"什么?"

陆祁安缓缓抬起头,他面无表情,眼中有微弱的光芒:"他和我爸像吗?"

苏衾冷下脸。

她下意识就回了他一句:"你在发什么疯?"

"他知道他长得和我爸像吗?"

陆祁安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拢住受伤的那一只。他眉峰抽动,情绪强忍着,苦涩在舌根蔓延。他执迷不悟,他终于可以承认,他是像他父亲的。

他们太像了。

从性格,到习惯。

再从习惯,到喜欢的人。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那个自那天医院听他回答后,存疑心中的困惑,此时终于有了答案。

苏衾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了。

她惊讶到退后两步,瞪着他,哭笑不得的,"你别告诉我你——"

陆祁安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时候,个子比她高了很多,肩膀也格外宽,他走近她,苏衾惊慌失措地退后着,不得不抱臂防备看向他。

那一句话没能说完。

陆祁安就近乎恳求,低声下气地说道——

"我比他更像我爸。"

"我可以给你,比他给的更多东西。"

他疯了。

苏衾看着他,她读懂了他这些话下的含义,在读懂的一瞬间,寒意从脚趾蔓延到头顶。她愤怒难当,高高扬起手,重重地一下打在他的面颊上。

"你发什么疯?"她的声音瞬间冷下来,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痛骂他,"你又是在侮辱谁?"

"陆祁安,你究竟是脑袋不清楚还是怎么的?"

"我是你爸的老婆,你居然敢,居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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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你。"

陆祁安没有伸手抚他被狠狠摔了一巴掌的脸颊。

红印热烫,可是比起葬礼当天的羞辱感,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但他依旧是接了她的话说下去。

眸光冷静,他甚至是在笑着的。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让她柔软的手掌抚上他的面颊,侧过脸亲她的指尖。

苏衾没能挣脱,她看着他用那张在商场百战百胜的嘴,用那双与陆阳铮相似极了的眼,温柔又含笑地低语,他看向她。

"我和他像不像?"

是海妖的低语,是海妖在摆尾歌唱。

深海在他眼瞳深处翻滚,他的眼睫浓长乌黑,遮盖住他一瞬的神情。很快,他又抬起了眼,他用温热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

食指引着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游动。

他的吐息很热,在这一刻苏衾终于发现了他身上的异样,他喝了酒,酒味从他吻过她指尖的地方传来。

"眼睛像他。"

"眉毛像他。"

"……"

"嘴唇像他。"

时钟敲过,是凌晨两点。

苏衾的手腕被他的体温沾染上热度,她被他的温度灼烧,她努力要挣脱,却无法挣脱。

陆祁安用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背脊。

他的唇瓣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就弯了起来,他捏住她的下巴,径自亲了下去。

在这个陆阳铮曾经待过的陆家大宅,在这个陆阳铮的尸体曾经摆放过七天的大厅。

他的儿子,用力地将他年轻的妻子,压在怀中,不容置疑地吻住。

他亲得深入,她的牙关迟迟不松。他在喘息间,抬起眼眸,低声恳求她——或许不是恳求,是对他自己的劝解,对他自己的规劝。

"我很像他,对不对?"

吻住她的时候,那双眼里有着太过动人的光辉。那双与陆阳铮格外相似的眼眸,苏衾松软了身子,她想说句话,就被他抓住了机会。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用力地亲吻她。

舌尖交缠,酒味弥漫。

他问她:"我像不像他?"

她答:"……像。"

他咬住她的下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我要你,我喜欢你,苏衾。"

"你喝醉了。"

苏衾眉峰无法舒展,他如同一个偏执的病人。

"……我大概是醉了。"

于是所有的欲望在窥探到她下车以后,和青年的所有动作而勃发。他无法控制自己,如同无法控制他那颗跳动飞快的心。

他的父亲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完成了相识,爱上,结婚的步骤。

而他在短短几个月里,完成到爱上这一步。

陆祁安最后松开她,她在沙发一角,冷静而漠然地起了身,她擦了擦唇角,低声问他,他究竟想要什么。

"我没有继承你父亲的财富,也没有拿过不属于我的任何东西。"

"陆祁安,你何必要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来侮辱你父亲——侮辱我?"

他的唇上还有热意。她雪白脸蛋上是一片漠然与平静,她的唇瓣分明是红肿的,但她毫不所动,她问他,他究竟想要什么。

亲吻中某一刻,她的意乱情迷,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他父亲。

仅此而已。

陆祁安从没有比这一刻更能明白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他惨淡地笑了一瞬。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