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冷意更甚。
果然如此。
其实她之所以如此说,全部都是因着有上一世临终之前发生的事情联想起来,依着她对宁心雅的了解,想必她从一开始便已经计划好了。
再说自己又怎么会那般凑巧,被人推入湖中,幸得她所救。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可有证据?再说你们是真心待我吗?对我有的无非是施舍,你和你那祖母一样,心口不一,惯会假仁假义。
你可知,我最恨地便是你和你那祖母一般无二的淡然,甚至是对权力,地位和金钱的漠视,借此在衬托你们的高贵典雅。
简直是令人作呕。
你那祖母若真的不在乎,为何不把正妻之位交出来?她明知父亲根本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将我养在身边,无非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容人之量。
而我之后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的努力,与你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你那祖母也是个蠢得,早就该死了,哈哈哈哈。”宁心雅似是想到了过往,毫不顾忌地大声开口,面上的神色竟是狰狞,再配上她那凌厉的发丝,倒像是厉鬼般可怖。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来到她面前,在宁心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猛地甩向她的脸颊。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娴熟,似是已经做了好多遍。
“说够了吗?你已经浪费我的时间够多了,你若不想生不如死,还是要说些有用的。”宁墨一边拿着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一边语气森冷地开口。
看似漫不经心,但确实明显的威压之势。
待宁心雅怔松地眼神回过神时,脸颊上的痛仿佛席卷全身,倒抽一口凉气,试探性的抚上已经肿胀的脸颊,怨毒地瞪向宁墨,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宁墨任由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继而开口:“想必李老夫人的毒还是不够厉害,没关系,我这多的是。”
话落,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晃了晃。
“你不用威胁我,只是若将我知道的全部告知于你,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你放心,我即便出去了,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宁心雅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怒火中烧的狠意,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缓地开口。
宁墨这次倒也并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爽快地出声:“权看你表现。”
眼眸流转,十分真挚。
她这幅泰然模样,落在宁心雅的眼中,更是令其咬牙切齿,稍稍停顿后,才道:“因着我的出身和身份,我自小便对某些事情过于敏感。
不知是从什么开始,我能清楚的感受父亲虽看似宠溺实则想要利用的意图,自那以后,我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接近他,想要一点点取得他的信任。
为此,我下了很多的功夫,直到有有一天,父亲将我交到书房,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夸奖,从那一刻,我便明白他将我列为自己人的行列。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够了,我没有功夫听你在这说你们的父女情,这样,我问,你答。”宁墨不带任何感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利索地道。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宁墨出声:“将宁亦文在都城的隐秘据点都告诉我,将你背后之人告知于我,而且你们要从我这里得到的物件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说!”
她的语气虽如常,但还是让宁心雅突觉背后一凉,身子轻颤,感觉似身处寒冬腊月,调整了下情绪,开口道:“城西的赌坊,城南的清雅小筑……其中他最隐蔽的据点则是他书房里的机关。
我只悄悄进去过一次。”
话到此处,她的气息是明显的不稳,顿了顿,又紧接说道:“里面有独立的书房,以及像这般的牢房。
但最难的便是在它的外围有蟒蛇护着,且它极其灵性,一旦发现别样的气味,便会猛然蹿出,体积较大,防不胜防。
我当时便是被它发现了,父亲许是念在我年龄尚小,又还有些用处的情况下,训斥和警告了几句。
我背后之人…..是一位名叫博爷的南夏之人。
许多年以前,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被她选中,他曾承诺给我,若是我按着他的意思行事,他请人教导我功夫以及分派人手。
且会给我尊贵的地位和荣华。
我也是无意中知道他来自南夏,只是他具体的身份我确实不得而知。
他一般情况下,一年会来都城几次,这边他有专门地落脚地,我曾试着查探过,最终并无结果。
而且据我所知,类似我这般的身份为他办事的有许多。
也就是这两年我与他之间的交往频繁了些,他命我取得父亲的信任,假意听从父亲的命令,在你祖母那里找一个特殊的物价,但具体是什么,他并未告知于我。
只知道此物件较为特别,这世间除了阮氏,别的人不会再有。
他同父亲都想得到,而他们中有机会且有能力找到的非我不可。
但我私下曾找遍了所有,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想必之前宁丹所谓的玉扳指是你的手笔,我个人猜测它会类似玉佩之类的物件,可能与阮氏留下来的财产有关。”
话落,宁心雅便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宁墨的脸色,但却仍然未曾发现异样,不由心中有几分气馁而后道:“无论相信不相信,这些便是事实,我已经没有骗你的理由,不是吗?”
“宁亦文背后的王爷是谁?那所谓的博爷可是南夏皇室之人?”宁墨快速地将她所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点名扼要的开口。
“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理世事的大小姐。”宁心雅自嘲地一笑,闭了闭眼睛,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出声:“想必你心中早已有所怀疑,那博爷确实是南夏皇室中人,而与宁亦文合作的王爷是东临的……”
伴随着她的开口,宁墨仍然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单从外表看去,确实面色如常,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这那涟漪逐渐变成的波浪。
“我已经将所有我知道的告知于你,还望你说到做到。”宁心雅道,但若仔细听去,她声音里却染上了些许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