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蓝等在路边的站牌下,迎着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往来的路人她轻轻搓了搓冰凉的手臂,暗自庆幸着,下午在店里买礼物的时候顺手将找补回来的零钱塞进了兜里,数目不多却也足够她打的回去了。
裙下凉飕飕一片,每当微风拂过,便只觉得下、半身格外的敏感、冰凉,沧蓝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
当下,白皙的面上闪过一抹窘迫,她夹紧了双腿随手招来计程车,就连一秒也不愿停留的钻了进去。
沧忠信与温以深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半小时后仍然不见沧蓝回来,两人这才觉得不妥,目光交流片刻便双双往厨房走去。
原本紧闭的仓库门在这时却大大的开着,随着微风轻拂,铁质的门板左右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仓库的灯一早就故障了,沧忠信皱了皱眉接过佣人递来的电筒,打开往里照去,微弱的光线下,只见整个仓库中空无一人,只余地上几滴鲜红的血液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红光。
沧蓝一回到出租屋便冲进浴室里,这个澡洗了很久,等到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她站在浴室前,目光呆滞的凝着墙壁上的挂钟,听着指针游走的声音,突然想起在浴中看到的自己。
真脏。
镜中的身体遍布淤青,无论是胸前、手臂、大腿,全是男人抓出来的痕迹……
她捂着嘴蹲下,眼中一片凄凉。
沧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她,难道只因为前世的贪念,而祸及今生吗?
想到展暮迫人的目光,她蓦然扯住犹在滴水的长发,疯了似的揪着,企图利用疼痛来遗忘他刚才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展暮了,他太陌生,除了那副皮囊,内里早已面目全非。
她不懂他对她的执念从何而来,明明在上一世将她弃如敝屣的人,为什么在今生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一切都太不对劲,只要与展暮相关的人、事、物,通通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未关好的窗户在风中摇曳,马路外的树影倾斜着印入室内,面对一室的寂静,沧蓝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她拢紧身上的睡衣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而在这时,门外传来的叩门声险些让她惊恐的尖叫出来。
“小蓝,小蓝。”温以深轻轻的唤着,见没人应声,便急了,敲门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你在不在?在就回个话。”
沧蓝蹲在地上保护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刚进门那会儿她一心想着洗掉身上的痕迹,所以没有开客厅的大灯,如今在这个一房一厅的小空间里只余下浴室中微弱的照明,衬托着窗外抖动的黑影整个氛围显得益发的阴森诡异。
她轻抚着尚未平复下来的心跳,几步走到门边将大灯给打开,看着突然变得明亮的空间悄悄的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等在门外的温以深同样注意到了门缝处亮起的灯光,知道她在里面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小蓝……”
他话未说完门已经被人从里打开,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回道:
“以深。”
“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埋怨,手里还提着她的背包,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找不到她的人,而她的手机钱包通通在他那里,知道她身上没钱他也只能开车,沿着回出租房的路线一顿乱找。
“对不起。”她低下头:“我……我突然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温以深目光闪了闪,虽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将手里的背包递给她:
“小蓝,下次别这样了好吗,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看着她乖巧点头的模样,他稍稍放下心来,可脸色却不见好转。
他注意到女孩一身的睡衣与还在滴水的长发,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脑后露出白皙如玉的耳珠,明显是刚出浴的样子。
几缕洗发精的香味飘过鼻间,淡淡的,透着一股少女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温以深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火热起来。
他对她的欲、望隐藏得很深,平日为了降低她的戒心,各种亲密的举止也只是点到即止,除了那晚他便再没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想要用行动来告诉她自己的珍视,可这份心思少女似乎并不领情。
沧蓝后退数步,反应极大的躲过他朝自己伸来的手,眼中的惊惧表露无遗。
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温以深敛起眉,诧异于她的动作,问道:
“怎么了?”
“很晚了……我困。”
沧蓝的声音又柔又软,有些像是小女儿的撒娇。
温以深释怀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看到她突然僵硬的背脊,说道:
“好吧,早点睡。”末了,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枚晚安吻,他捧着她的小脑袋又是一阵亲热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到他一走沧蓝便卡擦一声落了门锁,走到床边她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的从柜子里取出,叠好。
她必须立刻、马上走。
如果展暮还是那个展暮,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将不会有所改变,一切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沧蓝忆起自己曾经目睹过的一幕,沧家的园丁不过是不小心将几滴泥水溅到了他的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