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伸出另一只手就朝林青薇面上掌掴了去。林青薇不慌不忙,闪身躲开,同时反剪起婆子的那只手臂,随手拎起桌上装满了水的茶壶,竟是毫不犹豫也毫不手软地往婆子的头上抡去。
当即茶壶破裂,里面滚烫的茶水四溅。
林青薇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倒叫旁边的黎澈看得瞠目结舌。以前和黎澈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曾对哪个动真格。如今亲眼所见,黎澈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果决狠辣的女子,不像是他记忆中的林青薇。
但林青薇哪里顾得上他。婆子的额头被磕得鲜血直流,又加上被茶水烫过,头发皮肤冒着烟儿,婆子是惨叫连连。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又哭又喊。
林青薇手里拽着婆子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扯,婆子被迫昂着头,那溢了鲜血的眼眶看着林青薇苍白的容颜,流露出惊恐之色。
林青薇却对她展颜一笑,道:“婆婆记性也太差了一些,既然你记不住,那我便提醒提醒你。在花楼的时候,你打算把我送给上将军,可还记得?”
婆子瞪大了双眼。
林青薇又缓缓而轻柔地道:“我沐浴更衣,身上不能带任何东西。那青玉扣婆婆说要代为保管,那现在总该物归原主了吧?”
“原来是你……”继而婆子又摇头,“不,不是你,你们长得都不是一张脸……”
林青薇道:“那你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给……”婆子纵使再贪财,也犯不着为了一块玉而丢了自己的性命。幸好那玉她喜爱得紧,这几天一直随身携带,否则今个她要是拿不出来,只怕命都要丢在这里了。这样想着,婆子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那枚青玉扣来,递给林青薇。
玉还是原来那枚玉。只是从婆子的手上递出来,沾了些许污秽血迹。
林青薇皱了皱眉,接过青玉扣,眉眼间含着怒气,可刹然却是生笑。那笑靥如花,竟叫黎澈见了也惊心。
眨眼间,林青薇便抽出发间的发簪,抵在婆子肥腻腻的脖子上,笑说:“大夏女子和云南女子又有何不同?在你手上经过那么多大夏女子,都被士兵们给糟蹋了。虽说云南女子也是送去服侍军官,不也同样是被糟蹋么,你是否觉得云南女子就要高人一等?”
婆子张了张口,刚想否认,可惜她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林青薇发簪上的机关就已开动,弹出来的锋利的薄刃直直深深地埋进婆子的脖子里。
接着鲜血汨汨地从脖子里流了出来,浸湿了婆子的衣襟。婆子惊恐的瞳孔渐渐失去了光泽,最后变得灰白而朦胧。
鲜血淌在了地板上,打湿了上面铺着的柔软地毯。林青薇抽出了发簪,缓缓起身,她动了动双眉,看见自己肩头隐约浮着淡淡血色,想来是伤口被绷开了。再抬头看向黎澈时,发现黎澈正也看着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