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闭了眼,舌头抵了抵唇边,衬衫包裹的脖子喉结滚动了一番。
他睁开眼,转过身,灯光照亮他冷峻的脸,英气的眉毛无喜无怒。上楼,走的不太稳,他站在那道缀满花朵的窗帘前发呆,他站在衣帽间不属于他的那一侧发呆。
衣帽间还算大,他独自居住时完全用不了,后来她来了,做了一点小改造,也算够用。
她来了,衣帽间成了百货商场。
酒劲越发的上头,清醒被夺走,总算不用担心失眠。
一年零四个月,他才再次见到那张脸,还是不能安然无恙,他甚至还是无法淡然的面对这个满是她的身影的家。
分开了,他失去了生活。而她,过的很好,他知道!
离婚后傅荀生病,陈望私下去找过林恩筱,却寻不见人,一查才知道她离开了江城,访不到踪迹,便只得作罢。
后来在冬季的一个清晨,爱玩手机的赵杨突然在网上看到了林恩筱,她竟然上了热搜。原来她离开江城后一直住在京城,还登上了某央电视台,主持了晚间7:35那档最具权威性的天气预报节目。
上热搜是因其相貌出众倍受关注,且由她报出的天气预报出齐的准,简直有指哪儿打哪儿的奇效。
天气预报奇准的事,被一些细心的网友拿出来调侃:你长的美,你说了算。后来节目的截图被做成表情包:“你长的美,你说了算”几乎一夜传遍了大江南北,就此登上热搜,成了红人。
赵杨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望,俩人撺掇了一个极其自然的办法,让傅荀看到这个事件,结果大总裁极其淡定的翻了翻就将网页关掉了,并对此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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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仁集团的内忧已解除,再也不用开私人早会,陈望和赵杨不用提前工作,但今天不一样,等傅荀出现在办公室里,一天的工作内容他们早已为他准备妥当,且在其中适时加入了一份对某人突然出现在江城的调查报告。
当傅荀看到这份祥细的报告时黑了脸。
林恩筱出现在江城卫视的宴会上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某央电视台天气预报节目主持人在一周前已经换了人,而林恩筱早已与江城卫视签下了合约,担任江城卫视一档即将登台的全新访谈节目主持人。
作为一个江城人,当然应该为了江城的发展而作出贡献,用她的年轻活力与优质的话题度将江城卫视的访谈节目做起来。
江城卫视娱乐、新闻节目都做的非常出色,可以说国内首屈一指,唯独访谈类节目做的无比惨淡。
一个业务水平过硬,文化素养高,背景漂亮,自带流量,零丑闻,年轻敢干的主持人再适合不过,并且外貌诱人!
虽然林恩筱口碑热度均为上剩,网上却从未有过关于她的私人信息,更没有负面新闻。因为她不仅有体面权威的电视台作为背景,还有整个誉峰集团的公关部偷偷为她保着驾护着航,她只需要优雅的,兢兢业业的作好节目,至于某些爆料她是个豪门弃妇的匿名贴,还不及出炉就会被誉峰集团的公关部默默掐灭在摇篮之中。
林恩筱何时因何种原因离开的某央电视台,何时回的江城,即将要做的事,眼下的工作生活进度,几页纸记录的事无巨细,傅荀沉着脸看完,招来了陈望。
傅荀坐着,陈望站着,面对傅荀无喜无怒的直视,陈望弯唇对他笑。
傅荀从椅子上起身,走出来,走到陈望跟前,贴的非常的近,近到呼吸相对的地步。陈望极不自在的将垂在身旁的手贴着身体,蹭上来,最终捂在了脸上。
这动作像是怕挨耳光。
陈望的样子惹的傅荀嗤的笑了一声,收声,胸膛直挺,他问,“我打过你?”问的很正经。
陈望文不对题,“赵杨自作聪明,是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朝办公室门的方向指,仍然挤出笑。
傅荀也文不对题的将手指放上了他的肩膀,从那里捡了一根头发,“掉头发了。”他将那根短短的头发捏在手指上抵到陈望面前给他看,“没少操心?”
陈望笑,只是皮笑肉不笑。“应该的。”
“这么喜欢破案,调查,不如调你去公关部,得以发挥才能。”
陈望往旁歪了一步,“这能算什么才能,你这点事用不着费多大心思,”陈望眼睛看了看周围的虚空,伸手猛的一抓,手指捏着一只并不存在的蚊子,拿到傅荀眼前,“随便抓只蚊子一问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傅荀脸沉下来。
陈望干脆双手一齐捂上脸颊,“人生苦短,何必跟自己作对。”
陈望不矮,可是站在傅荀跟前不仅矮还显得小,傅荀略低头看陈望的眼睛,陈望皱眉,“有话好好说,”苦着脸道。
傅荀就动上了手,一双手扣在陈望捂脸的手上使劲儿往下扒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两个人一阵挣扎。
陈望的手终于被傅荀扒拉了下来,而傅荀却只是又从他肩膀上捡了根头发拍在他手里,“再多管闲事,小心秃顶。”
“出差的事提前,最好今天下午,还有京城的事这次也一并处理。”傅荀转身,仍然坐上了办公桌,手指握上西装领边,轻轻一扯,整洁的一丝不苟。
陈望手里托着自己的头发,看那个越发的喜怒无常的人。先前一说去京城,就像要挖他的祖坟,因为林恩筱在京城。现在人家不在京城了,他就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伴君如伴虎,难侍候!
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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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傅荀一行人没在江城待过,辗转了很多城市,最远出过一趟国,谈一个并购案,谈的并不太顺利,因为有个人总是心不在焉,像是对这近10亿美金的金额并不在意,也并不在意并购后将会收获的巨大财富。
事情暂告,辗转到了港城由政府牵头与当地一龙头企业进行文化交流,晚宴受邀一场慈善拍卖会。
拍卖会上出现一幅画,让原本心不在焉的傅荀频频举牌,最终以超高价格将那幅画收入囊中。
“有这么好吗?”赵杨不解。
傅荀又不喜欢这种调调,画好不好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与谁冥冥之中有着牵连。陈望暗自摇头,这一趟没有收获尽付出了。
当年,为表诚意傅荀是派他为林跃卿送去的那幅画,大概连傅荀自己都忘了他知道这件事了罢。
那一幅与这幅乃同一画家所出,林跃卿钟爱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