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收获是哪方面有收获呢?京城舞院已经连续四届成为开幕后第一支舞,作为还没有正式走出社会的学生来说,有没有一种走在其他前辈前面的感觉?”
“不,不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觉得你们这支舞比其他前辈的舞好在哪里?”
记者连珠炮似的提问,句句难回答。
刘慧玉张了张嘴,众目睽睽之下,后背更是覆上一层冷汗。
其他学姐在四处张望寻找李老师,希望李老师能挡下记者,但偏偏此时李老师并不在后台。
刘慧玉紧张地喉头咽了咽,记者拿着话筒,等着她回答的同时,神色也有些无奈。
今年的孩子看来还是有些生涩啊。记者暗暗啧了声,刚想收回话筒,旁边伸出一只手:“不如我来回答?”
许攸宁盖上口红盖儿:“您对我们学校的学姐真是太严格了。”
“刚才在台下没看清,原来是许攸宁啊。”记者挥挥手,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凑了过来,两位学姐连忙给这个庞然大物让路。
“这一直是你们学校大四才演出的节目,但是许攸宁你也参与了?”记者诧异地询问,“你对这次演出有什么感悟?”
许攸宁点点头:“非常有收获,对于大型舞台经验不多的我来说,这次是一次良好的初体验。”
记者好笑,大型舞台经验不多?许攸宁怎么说话脸都不红一下。她又问:“这次和这么多舞蹈行业的前辈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你会不会有自己比她们能干的想法?”
“会有点膨胀,会想,‘哇,那么厉害的人都能上来的舞台,我今天也上了,很不可思议,做梦都会笑醒'……”
记者向来喜欢擅言的采访者,再加上这位记者之前也跟踪报道过aidl,采访不费吹灰之力。
刘慧玉站在旁边,听得越发不是滋味。
系里的女孩子谁平时不是落落大方,热情开朗,但被记者的话筒和镜头怼在脸前,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和现在大大方方接受记者采访的许攸宁完全不一样。
而记者的问题,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记者把问她的问题重复向许攸宁问了一遍,她甚至生出一种许攸宁在教她怎么回答的错觉。
让人自惭形秽。
刘慧玉低下头,脸色有些灰败,她才刚起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学妹远远甩在后头,这种感觉像胸口压着大石头,让人喘不上气。
但好在论这种受挫感,在场同学都差不多。
思及她心头又好受些。
演出结束,众人分几拨小团体各自活动,许攸宁一个都没参加,和学姐们告别,打算早点回宿舍休息。
刚坐上地铁,忽然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是皮埃尔。
算算时间,皮埃尔那边也才下午。
她接起来,懒散地调侃道:“下午好啊,被我吓跑回国的皮埃尔先生。”
“……”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皮埃尔咬了咬牙,“我非常好,许,我要纠正你一点,我不是被你吓跑的,我原本就计划回国罢了!”
一个在后台放话说等赢了比赛,要好好参观这异国风光的人,却连酒店的庭院都没转几圈就急吼吼回国,能不是被吓回去么?
许攸宁颔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听得这么不舒坦。
皮埃尔想到什么,又轻哼一声,洋洋得意地端起酒杯坐到沙发上:“许,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皮埃尔先生的好消息,莫非是我的坏消息让你很开心?”
“不,好消息是我决定提前告诉你这个坏消息。”皮埃尔轻啜了一口红酒,“当然,你不想知道,我可以不说。”
“这当然要说了。”许攸宁弯了弯唇,“万一这个消息让我很难过,你不觉得自己会很开心吗?”
皮埃尔一顿,想了想:“ok,你说服我了,这个坏消息真是糟糕透了,今天新闻说,约翰因为洗钱被逮捕了。”
约翰……?
许攸宁想了好一会儿,怔了怔:“你说的这个约翰……”
皮埃尔忍不住露出笑容:“对啊,是aidl大赛的理事,他涉嫌利用比赛洗钱,被逮捕了!目前资产全部处于冻结状态!”
许攸宁眉心一跳:“可是比赛奖金……”
“那就不知道喽。”皮埃尔抿了口红酒,慢慢摇晃着酒杯,“哎呀,许,我真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