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人说道:“四姨太听说二姨太病了好几日,说带了点儿东西来探望。”
柳方萍蹙眉。
秋安有点儿愤愤:“小人得志!这就来显摆了!”
柳方萍将眉头舒展开来,示意秋安:“你去,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个得意法!”
秋安下意识要劝她:“二姨太何必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不过是一时的风光罢了。”
“那也要给她一个机会风光。省得到了她死的那一刻,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拍了拍虚无的灰尘,柳方萍宽慰的朝着她点了点头,“去吧。”
秋安便来到外头,迎到院子里来。
萧佳容带着汀兰、翠晴两个丫头过来,见到秋安站在院子里,就笑:“怎么要你在这里等我,我这面子也很大了。”
秋安微垂着脸,面上带笑:“四姨太哪里的话?你是姨太太,是上人,我们做底下人的来迎一迎,很应该。”
一句“姨太太”,说得既好且妙。萧佳容得意的面庞上登时就多了一抹冷色。
秋安将手臂一抬,佯装没有看到她面上的冷然,还是那样一副笑面孔:“我们太太在里头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四姨太请。”
萧佳容理了理垂挂下来的披肩穗子,哼着鼻腔说道:“都说秋安会说话,没想到你也有说岔的时候。什么太太?除了滴翠苑那位正经的太太,大家都是姨奶奶,装什么呢!”
她声音故意拔高,就在后头房间里的柳方萍听得一清二楚。
秋安还要说什么,萧佳容把手一扬,捏在手心里的穗子就打了出去,直接打在秋安的脸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秋安的面色一下子不好看。
汀兰跟在萧佳容身后,昂着下巴得意洋洋的扫了秋安一眼:“大家都是上人底下的狗,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狗眼珠子。”
萧佳容听着后头汀兰教训秋安,这段时间的憋闷,登时感到一扫而光。
推门进去,柳方萍就坐在靠窗的一张太师椅上,见到她带人进来,微笑着从太师椅上起来:“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过来探望我?也不是什么大病症。快坐。”
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有什么不快的地方。
萧佳容就是佩服她这一点,哪怕是旁人给了她一巴掌,在她未出手之前,都还是那样一副老好人的面孔,都要把人迷惑得以为这个人当真是好脾气,半点儿都不会动怒。
可是萧佳容知道,这个人要是一旦动起手来,那是比牢房里的酷刑还要叫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在柳方萍对面坐下来,她笑,萧佳容也笑,一只手捏着帕子搭在膝盖上:“这话怎么说呢?我前些时候也害了病,还以为是什么好不了的,可前几天故笙一过来,我这病立刻的就好了。二姐姐你是吃了什么药没有?医生又说什么?要是瞧着没什么效用,不如还是请故笙来一趟。”
她话里话外嘲笑柳方萍要多少天不见俞故笙的面,又显摆自己是多少天都跟俞故笙同床共枕。柳方萍后牙槽狠狠的咬了几遍,面上笑道:“四妹妹这话说得奇怪,故笙又不是医生,他来有什么用?咱们做女人的,当要懂得分寸,不要动不动就念着男人给你处置,他会怜惜你一时,可不会在乎你一世。把人惹恼了,后悔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