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对于他,就像是想要过的一条河,看着好像周遭形势都十分了解,宽窄纵深。可是那河中究竟是如表面一般风平浪静,还说底下藏着她所不知道的暗涛汹涌,这是一点儿成算也没有的。
何妈说他对她有心,小兰他们也觉得他待她不同,她自己有时也觉得他是很在意她的。但是这一份在意有多少,是真是假,又经得起多少波澜,她不知道......她没有把握。
望着面前人一张惴惴的小脸,俞故笙屈指捏了她的下巴,令她抬起脸来:“在想什么?”
金穗心望了他一眼,望不透他幽深到极点的瞳眸。
她心里越发忐忑,便要低下眼睫去。
俞故笙嗓音里多了强硬,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命令式道:“看着我说话。”
金穗心被他一瞬之间的严肃与冷硬骇得有点儿心惊。她原就是抱着一点儿希望,浑没有目的的北上而来。在见着他之后,又是诸多心思回旋不定。他话音稍稍有一点儿重,她转的心思就更多,想得更严重复杂。
“十一。”
见她心事重重又忧虑胆怯的模样,俞故笙有些无奈。他轻叹似的唤了她一声,倾过身去,把人往怀里拥了拥。
“你见着我还要害怕吗?”
他怎么着都好,偏说这一句话来,金穗心登时眼睛一酸,就要哭出来。
伸出两只手来,她要往他腰上摸索着抱过去。
却在半路上被俞故笙捏住了其中一只手的腕子,将她拉开来。
她正当眼眶发热,汪着一腔子的泪珠要往下掉,被他突然的扯开,她眼泪汪汪的,小可怜见还带着点儿茫然跟讶异。
俞故笙把她那只手放到床板上握着:“不怕疼了?”
金穗心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才晓得他是担心她乱动,叫手背上的银针扎歪了。
她咬着嘴唇坐回去,还有点儿可怜楚楚的样子。
脸上多了只温暖的手,贴着她冰凉的脸颊,在眼皮底下摸了摸:“这样爱哭,怎么当人姆妈?”
金穗心心尖颤了一下,不禁抬头,直勾勾望着他。像是要望到他眼底去。
俞故笙笑捏了捏她冰凉的鼻尖:“怕我不认?”
他笑着说:“我不是那样薄情寡性的人。”
说着,握着金穗心肩膀,让她躺着说话。
可她哪里能够躺得住呢?才刚挨着枕头,又坐起来:“你......”
要说什么,自己想了一想,又摇头,喃喃道:“算了。”
俞故笙蹙眉,捏了她另外那只手:“想说什么就说。”
金穗心看了看他,还是摇头,只问:“小凤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