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俞故笙给方润生最后的机会。
祝、熊两个人,可不单单只是王耀祖的狗头军师这么简单。整个上海谁不知道,这两个人还是王耀祖娘家的亲戚,是在他老子在的时候就一直跟在青龙帮里混的两个老家伙。当年俞故笙会跟王耀祖的老子发生龃龉,进而引起王耀祖老子对俞故笙的猜忌,到非将俞故笙赶尽杀绝不可,弄得帮中大乱,都跟这两个人分不开关系。
王耀祖这几年表面上安安分分的躲在闸北,不可俞故笙闹,但是私底下却不停的帮中买通各位长辈,试图把俞故笙赶下台,甚至设计了好几次的暗杀,也都和这两个老家伙离不开关系。
这两个人要是会好,倒不如相信王耀祖父子会活过来跟俞故笙握手言和。
看样子,方润生这是铁了心的想要跟俞故笙对着干了。这才从南京回来多久,才从南京那场混乱之中回来多久啊?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出现危机的时候,这个人能够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后,与自己并肩作战,彼此相信,然而一旦困难过去了,却立马调转枪头来自相残杀。
俞故笙见方润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多留,就和季修年出了门。
方润生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立刻把刚才出去的小子给喊进来,道:“把祝、熊两位先生给请过来!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请他们过来一块儿商量!”
上了车,季修年不禁忧心道:“今天这一遭,算是挑明了。方润生那小子要是不蠢,应该猜到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怎么样,咱们是不是要立即部署起来?”
俞故笙微微蹙眉,他像是在沉思什么,没有立刻回季修年的话。而是问道:“齐老什么时候回来?”
南京虽然已经归北平内阁掌管,但是一时之间,北平找不到合适的人过来处理各部门的事务。特别是警察厅,需要一任能够压的住的新的警察厅厅长,在那之前,俞故笙就让齐老过去坐镇,压着当地的各帮派匪类,别生出新的事端来。
季修年道:“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俞故笙道:“让他继续留在南京,别急着回来。”
季修年一想,就知道俞故笙是在担心什么:“你是怕方润生那小子会对帮派里的长辈们下手?”
俞故笙道:“唐韶华刚刚被推举为新一任的总统,要是上海在这个时候发生纷乱,不只是我,方润生也逃不掉。他不会这么蠢,做一场鱼死网破的戏。想要兵不血刃的过渡,当然是由长辈们开口,做这个恶人更好。”
“那倒是,即便咱们想要做什么事,涉及到长辈,反而不好动作。他尽管可以说是长辈们的意思,把这个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俞故笙点头:“这段时间多注意方润生的动向。他要夺这个位置,不要紧,可他要是赶走王耀祖、李琮等人的老路,去和西北、东洋人勾结到一块儿......”他未将话说完,但微微眯了眼,眸中的光一瞬间,杀气毕现。
季修年点头,知道他的意思:“笙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下去。”
说着,俞故笙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他抬手,指着外边车窗一看,道:“你看那是谁?”
季修年讶异了一下,就跟着俞故笙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跟在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身后,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可真是让人没眼瞧。
季修年愣了一下,才诧异着说道:“那不是坚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