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开,少年脸色难看的一把将手里抓着的东西扔了出去。
过了一会,几个高矮胖瘦齐全的少年人也跑来了,一个胖子一脸兴奋问:“蛋哥,怎么样?”问完了胖子突然抽动了两下鼻子,扭头一看,一盒香粉被扔在了路边的水沟里。胖子一扭头,蛋哥立刻瞪他一眼,胖子缩了缩脖子,退到其他人身后去了。
乡下人家,少年娶妻少女出嫁比城里人早得多。方才那群姑娘里叫小枣的,就是这位蛋哥家里爹娘中意,他自己也中意的对象。只是那少女家里殷实,父母也爱惜女儿,并不愿她早嫁,想多留上几年。
蛋哥相中了小枣,愿意等。他爷爷是村长,他上面还有几个年长的堂哥、亲哥已经娶妻生子,家里并不着急让他开枝散叶,也没在同辈里找到更好的姑娘,也就随了他的心意。蛋哥用尽了他能用的手段献殷勤。那盒香粉还是他托了在城里做工的哥哥买来的,花了半钱银子,不过现在都送给了土地婆婆。
聒噪的小伙伴都闭嘴了,蛋哥瞪着被怒火烧红的眼珠子朝田里边看。插秧的男人们已经走到了田埂边,喝着茶坐下来休息。
其实,这一片的田,还是蛋哥,也就是村长他们家的。插秧的四个男人,一个是他爷爷,一个他爹还有一个他大伯。方才那些少女们看的当然不会是这些爷爷叔伯辈的,他们看的是唯一一个和蛋哥没血缘关系的少年人——牛倌儿。
农家的男孩,小时候野放,七|八岁开始给家里干活,砍柴担水割猪草,十几岁就跟着大人下地了。所以,农家的少年人干农活锤炼出来的力气不小,但都是又黑又瘦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又过早的在他们的脸上刻上生存的压力,所以要说哪个农家的少年英俊,那可真是极少极少的。
偏偏牛倌儿就是这些极少数中的一个,还是让人最意想不到的一个。
蛋哥他们这些比牛倌儿小的孩子都不愿意与他一起玩耍,要玩也是合起火来欺负他。一方面是因为他那不好听的名声,另外是他明明年长,看起来却比他们还要瘦小。
可是突然之间,牛倌儿就越长越壮,越长越高了。而且他虽然也黑,但却黑得顺眼,还有那身条,大家穿的都是粗布衣衫,牛倌儿的衣衫还更破烂些,可是他和旁人站在一块,就算旁人穿着新衣裳,也不知道为啥,硬生生的被他比了下去。还有那长开了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乡下人说不出什么好词形容,总之就是看着舒心顺眼!
他变的还不只是长相,竟然连力气也越来越大。去年有野猪下山,正好让蛋哥的大伯碰上了,若非牛倌儿及时出现,别说野猪祸害的粮食,怕是他大伯也被野猪弄死了。当时蛋哥和爱是挺感激牛倌儿的,可是……
爷爷奶奶大婶大娘大叔大伯,还有小姑娘看着牛倌儿都顺眼了,他那不好听的出身也渐渐被人们遗忘。可随着牛倌儿成了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成了少女们注视的对象,少年们看着他可就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