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到一声怒喝在耳畔响起,刘鸣抖得更加厉害了,忍不住向他师父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师父能够站出来为他说话,“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主使的?”可惜他还没有引起他师父的注意,林仪风的怒喝再度响起,也不知道是刘鸣感到压力太大,还是寒气冻得他站立不稳,身体在摇晃了几下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鸣慌张地否认道:“不、不,不是的,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是、是赵师弟他指使我干的!”他猛地指向远处的赵源高声喊道,“是他威胁我要我帮他教训沈师弟的,还要挑拨沈师弟和王虎师兄的关系,要他们反目成仇,要沈师弟误会这件事是王虎师兄主使的……”
刘鸣见林仪风没费多少力气就把赵元凯给打趴下了,再者他师父被护法长老给压着,到这会还没站出来给他说话,他是真得怕了,赶紧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赵源头上,反插对方一刀。尽管当初他们两人对于欺负沈则容陷害王虎一事谈得相当尽兴。
威胁?林仪风听到这个词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讥讽,不过并没有出声戳破,徒弟露出的冷笑与他师父高度同步。
“你们、你们实在是太可恶了!”而王虎则气得出声。
护法长老忽然冷笑着看了坐在对面的执剑长老一眼,接收到对方的冷笑,执剑长老不由面孔一沉,双目隐隐浮现出怒意,突然高声喝道:“孽徒!”普通弟子之间有争斗,高层之间也有勾心斗角,权力倾轧。
“你放屁!谁威胁你了,明明是你带头出的主意,竟然全推到我的身上!”
这对受伤的父子互相搀扶着,明明现在的情势已经对他不利,不过赵源仍是死鸭子嘴硬,和刘鸣互相反咬起来,企图把过错撇得一干二净。
沈则容冷眼旁观着之前还十分嚣张跋扈的两人狗咬狗,而王虎则十分气愤地喊道:“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肯老实交代,还在推卸责任,实在太可恶了!”
“够了,这里不是你们喧哗吵嚷的地方!”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该摸的也摸清楚了,掌门赵中和不想再让无谓的争吵继续下去从而浪费他的时间,出声道:“戒律长老,门下弟子私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戒律长老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扫了一眼为首的护法及执剑长老二人,护法长老似笑非笑地回望了他一眼,执剑长老则黑着脸,两人谁都没吱声。处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刘鸣暂停管事一职,扣一个月月例,罚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十天,赵源也是如此,不过念在他受了伤,等伤好后再前往思过崖。沈则容与王虎则不追究责任。
林仪风笑了笑,他不是特别在乎惩罚的轻重,要的就是这种震慑的效果,不光给了这两个始作俑者一个教训,也给门派中的其他弟子一个警告,要是敢打他徒弟的歪主意,刘鸣和赵源就是他们的榜样。
“我再重申一遍,门内严禁私斗,一经发现,绝不轻饶!”掌门用着严厉的声音说道,随即话锋一转,“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放在十年后与秋山派的比试上,我们已经输过一次了,这次再输给对方那可要把脸都给丢尽了!”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林仪风一眼。
看到掌门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林仪风,而不再多看自己一眼,赵元凯羞愤难当,可恶!以前掌门根本看都不看这个废物一眼,可现在他却比自己更受对方的重视,可气,可恨!赵元凯忍不住攥紧了手指,他不甘心,不甘心没落,不甘心屡屡被这个废物师兄踩在脚下!可到底该怎么洗刷今日的耻辱,让掌门和长老重新重视自己?
十年后……与秋山派的对决……赵元凯不由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狠绝。
林仪风明知掌门话里有话,却装作不知情那般移开了视线,随即开口,却不是感谢掌门看得起他,而是跟其告退。掌门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这回林仪风并没有直接使用瞬移离开,而是带着徒弟,身后跟着潘良,三人朝殿外走去,但在经过李牧的身边时,他减慢了脚步转头朝他看去。
一接触到那个人对他投来的带着笑意的目光,李牧忍不住一愣,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对我笑了?
“谢谢。”
而在他发愣的时候,又有一道柔和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使得他再次愣住,是他在对自己说话?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他的嘴唇有所动作,他仍是那么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等李牧终于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与他擦肩而过逐渐远去了。
“……”等等!他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出声,也不敢唤住他,与此同时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沈则容忍不住转头狐疑地看了李牧一眼,见他仍还注视着他们,心里奇怪的情绪更重了,他师父是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以至于这个小子那么呆呆傻傻地盯着他师父看?
也没有啊,他既没有听到他师父对他说话,也没有看到他师父对他表现出特别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怎么像是被……迷住了一样?原谅他要用这个看起来很不搭的词,因为一时半会儿他还搜刮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形容李牧的呆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