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罪他?!”
万山和朱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朱边看了万山一眼,抢先道:“要说得罪也应该是万尚书得罪才是,我今天可是没少帮皇夫阁下说话的。”
“万尚书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未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倒是你,好端端地非要请他参加今日之大朝会,扰了他的清梦不说,更使得那种沽名钓誉之徒有了出言辱没他的机会和场合,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戚云恒道。
“若不是臣执意将皇夫请了来,陛下可想过后来的玉玺之事应该如何处置?”朱边想也不想地顶嘴,“陛下理应重重地奖赏微臣才是。”
“我确实该赏你,但皇夫恐怕不会这么认为。”戚云恒漠然道。
不等朱边再次接言,一旁的万山终是按捺不住地插了进来,“皇夫阁下的性情……有些偏激?”
“我经常听到的形容词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戚云恒一脸认真地纠正。
被戚云恒这么直白一说,原本想要说点什么的万山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皇夫的脾性确实称不上好,但他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律法的了解更是胜过积年讼师,在前朝横行数载,惹得仇家无数,被言官弹劾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然而直至他主动退隐,也无一人能以律法将其定罪。”戚云恒貌似在回答万山,眼睛却意味深长地看向朱边,“正因如此,若有人向朕告皇夫的状,朕首先想到的恐怕不是皇夫做了什么,而是告状之人对皇夫做了什么。”
“……”
六位尚书表情各异,齐刷刷地无言以对。
“此外,皇夫的身子骨也算不上好。”戚云恒继续道,“对他而言,早起这件事真的是能要去他半条命的。所以,朱爱卿也莫要怪他记恨,实在是尺有所短,皇夫也有着他的难言之隐。”
“就他,还身子骨不好?”朱边目瞪口呆,显是想起了欧阳那一脚强而有力的飞踹。
其他五位尚书虽未作声,但观其表情,明显也是一样的不以为然。
“皇夫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他至今仍无子嗣亦是与此有关。”戚云恒现学现卖。
朱边立刻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没儿子呢!”
此话一出,顿时又引来了其他尚书的白眼——
你连媳妇都没娶,谁给你生儿子啊!
说笑间,魏公公已经去而复返,带回了欧阳那边的答复:小事一桩,只是厨房那边恐怕不会有现成的蒸糕,得花些时间烹制,让朱边耐心等待。此外,见者有份,既然其他尚书也在,那就不该厚此薄彼,每人都应送上一份才是。
六位尚书当即躬身致谢。
戚云恒心里却有些狐疑,觉得欧阳今日未免太过大方了一些,但沉吟了一下便将这个念头撂到一边,只让六位尚书先行回府,待蒸糕做好后,再由宫中内侍送到他们府中。
送走六位尚书,戚云恒回到后殿,准备送欧阳返回夏宫,顺便在那里享用晚膳。
欧阳这会儿已经起了,但他在大朝会上穿的那一身早被戚云恒折腾得不成样子,只能派人去夏宫找到桃红柳绿,让她们送了套日常的穿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