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都能失手,你还行不行了?”
“怪谁?早跟你说了我没打过闷棍,控制不好力道,你非不信,非要给我安排活计!”
赵河扯了扯嘴角,终是转过身来。
不出意料地,他所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已经被人放倒在地,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是五个高矮不一的陌生男子——倒也不是全都陌生,至少最后方那个靠在在树干上懒洋洋地看热闹的家伙,他还是见过的,正是已经变成欧阳的檐哥儿。
“檐哥儿!”赵河立刻灿烂一笑,将心中惊疑尽数掩在笑容之下。
欧阳却没有他这样的热情,撇了撇嘴才开口道:“寒暄之类的客套话就免了吧,我没兴趣听,你也别浪费力气讲。”
“好吧,我不讲。”赵河松开剑柄,笑容不变,“我讲檐哥儿想听的——檐哥儿想听什么?”
“……”
欧阳郁闷地发现,百来年不见,赵河的厚脸皮竟是更胜当年。
明明场面已经被他控制,但赵河却淡定依旧,好像吃定了他不会把自己怎样,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更让欧阳郁闷的是,他确实没打算把赵河怎么样。
或许是最近心情有差,欧阳有些懒,不太想沾染人命,也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赵河弄死。
但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理由,留下赵河,也留下自己。
即便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欧阳,他的魂魄也依然是百年前的欧檐,而会叫他檐哥儿,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自己的人,却只剩下了赵河一个。
只有赵河。
虽然欧阳很清楚,如果自己要求,庄管家也会很乐意这样称呼他。但欧阳同样清楚,庄管家再怎么变换花样地叫他,都不可能叫出赵河的那种感觉——
姐姐的感觉。
赵河的那声“檐哥儿”其实源自对姐姐欧槿的模仿。
某哥儿是一种极为亲密的称呼,以赵河的身份,原本是不该这么叫他的。
但欧槿一直这么叫他,赵河听了几次便觉得这种叫法更有意思,也比直呼其名或是唤他的表字更显亲切,然后就模仿着叫了起来。
姐姐在时,这样的叫法并不会让欧阳生出什么感觉。
但姐姐已经不在了,再一听到赵河的这声“檐哥儿”,欧阳便觉得,仿佛姐姐附在赵河的身上,一如往昔地唤着他的名字……
如果姐姐也还活着,肯定是不会愿意看到他伤害赵河或是被赵河所伤害的。
虽然不愿承认,但欧阳心里却很清楚,姐姐对赵河的感情,一点都不次于他这个弟弟。
姐姐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力的女人,她冒险“偷取”赵河的孩子,也不会是为了母凭子贵,母仪天下……
欧阳收起思绪,幽幽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回到赵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