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二儿媳妇的手,坐在炕头上,听男人们商议事情怎么解决。
程义来的很快,听西家人把事情讲述了一遍,程义思量了半晌,提了他的看法。
首先,得问问玉珍,他男人收了人家胡子多少银子,要是胡子那边看人跑了,把银钱给他们就不追究的话……
程义看了看西家人,不用问也能猜到数量少不了。
“没事儿,程叔,要是花钱能摆平,那就最好了,钱啥时候都能赚。”西远说道。
“唉,可真是!”奶奶和二婶都叹了口气,她们都是仔细过日子的人,对银钱从来都不胡乱花,哪知道……
“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怕人家只要人不要钱。”程义也道,“我看啊,这事光在家害怕也不行,要不我们去玉珍婆家那边扫听扫听,能顺便把事解决了更好。估计胡子也不会光天化日的到处找人,毕竟还有官府呢。”
“可别去啊,她家那离东山里近,你们去了别叫胡子给逮去。”老太太攥着西明武不撒手,老二胆子比他大哥大,要去的话一定会是老二,他哪个也舍不得。
“没事儿,娘,我就是去扫听扫听,他们又不认识我,胡子也不会看个人就抓不是?再说了,哪有那么凑巧就碰上。”西明武安慰老太太,大哥人老实,这事得他出头。
“我和老二去吧,你一个去我不放心。”西明文不想二弟一个去冒险,万一有啥事情,以后他不得后悔死。
“不用,你还是在家里照应一下吧,家里没个男人也不行。”西明武不放心家里,他和大哥要是都去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又有这么个事情横在眼么前。
“我和明武去一趟吧。”程义站起身,他觉得西明文去与不去不起啥作用,“咱也别耽搁,马上就走,早解决早好,越拖事越不好办。”程义说着往外走,他得回家安顿一下。
“程义……”西家人都吃惊了,没想到程义会这么仗义,这可是个麻烦事。
“没事,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等我和明武的信儿吧,估计最快也得明儿下晌能回来。要是三天后我们还没回来,估计是有啥事了,你们再去人。”程义临走没忘了交待。
老太太回去问了玉珍她家在村子的具体位置,又问了玉珍被男人卖了多少钱。
玉珍一听就哭了,她还是给西家带来了麻烦,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不过把该说的都说了,他家在村子最后边,往西数第三家,一共卖了十五两。
西明武和程义一点没耽搁,马上出发,临走,西远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们带在身上,如果事情能够用钱解决,西远不介意花多少,只要家里人没事就行。
从西明武和程义一走,西家人的心就提了起来,连西远都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程义跟着去了,让西家人忐忑不安的同时,心里又踏实了一些。
第一天,天一黑西家人就早早熄了灯睡觉,孩子们不知道大人心里烦恼,没事还打打闹闹呢,大人虽然心焦的不行,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本来西远娘还想去程义家看看,有没有啥事帮着忙活忙活,被老爷子给制止了,就她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瞒瞒小孩子还行,瞒大人就不行了,程义走的时候不可能告诉他媳妇实话,只说陪西明武出去办点事,两三天就回来,要是西远娘一去,程义媳妇看出来什么,一追问,估计就得露馅,到时候整日提心吊胆的就不光他们一家了。
“程义这人,真是没的说。”老爷子感叹道。
除了西远教人家程南,程义和西明武关系稍微好点,别的也没有啥实质性的恩情在人家那里,然而程义却二话不说地替他们西家出头,要知道,人家可也是老婆孩子一家子人啊。
“是啊,这么重的恩情,我们以后可不能给忘了。”老太太叹了口气,都说三起三落过到老,只盼着事情能很快过去,家里还回到原先就好,日子过得紧巴点也比这样强。
第二天,西家人知道内情的,有事没事,一会儿出院门往东望望,一会儿往东望望,后来老爷子看家里人这样不是个事,就把他平时拉柴灰用的爬犁,悄悄弄坏了,然后拖到院门那里修,这样可以做个幌子,掩人耳目。
第二天傍晚,一直到掌灯时分,西明武和程义还没回来,二婶首先吃不住劲了,怕在老人面前哭引得老人伤心,自己跑东院里摸黑哭了一场,才又过西院来,西明武没在家,老太太不让她一个人在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