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苏言笙当真是普通家庭出来的,稍加培养,将来争取过来给沈之如当个助力也并非不好,甭管出身如何,横竖是个聪明人,十分明白要如何老实安分,将来叫他进了沈家做事,严格意义上当个家臣,护着些沈之如也好。
哪怕苏言笙不乐意这样,以这孩子的能耐性子,只要给他个跳板,将来必有大造化,叫沈之如与他打好关系,必然不会太坏。
若苏言笙不是普通家庭出身,那沈老爷子还真的只能想到一家人,沈苏两家并非没有过来往,晚辈之间也是有走动的,譬如苏萚,也偶尔会来走一趟,只是苏芩这名字实在陌生,哪怕真是苏家人,也不至于是什么备受青睐的,甚至还可能得是边缘人,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来当个家教。
若说是第二种情况,干脆将人拉拢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这么个借住就成了顺理成章,沈鹿鸣给沈之如清出一个离他们最远的客房之后还满脸的正直:“先生是师长,不能叫他委屈,这会儿采光最好的也就是这个房间了。”
沈之如自然表示不在意。
她倒也没别的什么要求,只是在沈家时候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学得也都是些大小姐该学的东西,到晚饭时候亲眼看见沈鹿鸣洗手作羹汤,乖乖巧巧将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端出来,又规规矩矩给苏言笙盛上饭之后,还真有些大跌眼镜。
更别提吃完饭人还主动去洗碗了。
沈之如原本倒还想着帮个忙,结果人家沈鹿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用了,你不会。”
沈之如:“……”
她总觉得她从沈鹿鸣眼神里看出了嫌弃。
说来这么一对比她也颇为脸热,分明一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沈鹿鸣就过得这么居家?想的同时也忍不住瞥向苏言笙,心说真是人可以改变人,沈鹿鸣这态度,不说孝子贤孙,就是老婆也没他这么贤惠细致了。
其实苏言笙何尝又不脸热,平常就他与沈鹿鸣两个人,他那厨艺就是祸害,就是想练,也叫沈鹿鸣委婉地表示不要祸害厨房,至于洗碗,自打他手滑打碎过一只碟子之后,沈鹿鸣就没叫他再进过厨房,连话也说得冠冕堂皇,“有事弟子服其劳”。
这会儿叫个外人看着,他也自我反省怎么同样是独居,沈鹿鸣就能过得这么细致?
而晚间是没有什么活动的,一般就是苏言笙上楼,沈鹿鸣弹琴,偶尔也合一曲,合完依旧各练各的。
都有安排,便打发了沈之如自由活动,沈之如没苏言笙那么大自由,沈鹿鸣没说过允许她随意看,家里几次接触她也明白沈鹿鸣十分在意这些,便干脆回了房,并在互相撩拨的琴声中沉思了一个晚上。
次日一早,沈家管家又来了一趟,送来的是把大提琴,沈之如对他们粲然一笑,坦诚相告:“晚上太无聊了。”
沈鹿鸣面无表情:“我可以给你安排个画室。”
沈之如眨眼:“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