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他也是动了情绪,才忘了时间。
虽说他从前在这条河里洗澡的次数不少,也一直都是不畏寒的——从前倒不至于如此,后来这样,也有对方说的意思在,他想自我折磨,甚至巴不得就这样死在这儿,不用继续折磨自己。
可这些话都不能说,他方才同苏言笙说得“死了都是轻的”并不是什么恐吓,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无数种方法叫人生不如死,如果他承认了自己在寻死,那对方就有法子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甚至不敢喊一声疼。
原本还活蹦乱跳说了那样多话的人忽然就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苏言笙心里也是着急,当即就起了身。
可就算是起了身,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贸然上前,就是找死。
不过就是起身这个动作,已经足够引起男人的注意并且就这么触及要忤逆男人的底线了。
男人放下靳颜,朝他走了过来。
夜色中还隔了面具,苏言笙不可能看见男人的脸,可他却莫名觉得男人现下应当是带着玩味的。
男人看他,应当同看一只蝼蚁差不多吧。
他这么想着,余光里看见靳颜匆匆忙忙上了岸,也顾不上去披衣服,就这么跪在了地上,地上都是小石子,直接磕上去也不知道要多疼,可他就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这么直挺挺跪着:“他年纪小不懂事,求您放过他这一回,我保准将他教好。”
苏言笙抖了抖,看着靳颜,满眼是不可置信。
男人动了,他转向靳颜,在苏言笙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沉声开了口:“披衣服。”
靳颜抬头还想说什么,又听他重复了一句:“披衣服。”
靳颜不敢再怠慢,就去披上了衣裳,而后看苏言笙还在懵,便又放低声音:“公子……”
那位见他穿了衣裳便又不再理他了,再次转向了沈安之:“你们关系倒是发展的很快……”
隔了一会忽然顿了顿,居然就这么去下了面具。
苏言笙同靳颜同时一愣,看着男人一张脸就着暴露在了月色之中。
可苏言笙就这么被死死盯着,已经分不出时间来看男人的面容了,他当下只觉得那双眼将恍若是一个深渊,要就这样将人吸进去。
活生生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