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角儿的样子,觉得道一句“奇情”也算切题。
顺着地址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戏园子外面搁一个架子,亮着白素贞的剑和许仙的伞。这不是我家,所以一个大活人直接进到后台院子里也没人阻拦。
晚上才有戏唱。过了晌午,院子里有两个龙套光着脚丫子在瞌睡,其他人都看不见。
我又往里走,忽然听见白老板的声音响了在某个房间里。
寻过去站在一条黑黢黢过道上,隔着层窗户纸,看见有灯火晃。
我把纸舔了个洞子,果真看到白老板。
还是个扮上了的白老板,坐在菱花镜边,就他一个人,厚墩墩的两肩披挂着床单大小的白绣花帔,仿佛一座倾颓的玉山。
这人好像正捧着个灯,因为被他的身体挡住,只能依稀瞧见有蓝白的亮光从他头顶漏出来。
这人窝在漆黑的妆房自言自语,我只听见他说:明明说好的,这个任务三年结束!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了,你们既不提高薪资待遇,也不换人替我!
他对着那光,絮絮叨叨说道:……那天我终于看到他了,我找到他了!曹士越,妈的!就是那个大家都在找的曹士越!我受够了,他站在我面前,一脸欠揍的样子,弄得我焦虑症都要发作了,就想直接扭断他脖子算了!
他还说:曹士越要是现在死了,我得回来坐牢对吧……老大,你以为我开玩笑吗?我宁愿回来坐牢。可他好像发现什么了,一直在后退,他一直躲我……
……虽然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我听得懂自己的大名。
曹士越,那不就是我吗?
我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后退。
然后咚的一声,我的背撞在了空心的木板墙上。
九、
动静弄得这么大,姓白的没听到才有鬼了。
动静弄得这么大,我自己也忽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