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双手分着草走了一阵太太平平,也没遇到什么动静。大约十分钟后,等我走到辎重营那边运粮的小门附近,他们养的狗嗅到生人气味,忽然一阵狂吠。
我吓得转身就想跑,才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我身后,离得非常近,却没有冲我亮刀枪或下闷棍,而是伸手指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人手里没提灯火,但亏营内照得敞亮,我还是能看清他的脸。
我认出他是七营长。
七营长空着双手,好像什么武器都没有。他见我认出他,立马一个箭步冲过来,拖住我就飞跑。他不说话尽是跑,我光是被他拽着,都有点喘不上来气。
跑了一阵,离辎重营远了些,狗也不叫了,这蛮子才停下来,看看我,又将我一把抱住,带着点哭腔:少帅!
我说:我没带手令回来……
七营长道:不打紧的,少帅!我埋伏在营门边,打老远的就看到您滚下马了,我就赶紧的跟上您了。我又不敢开口叫您,我怕隔着栅栏有别人听见!少帅,大帅正在到处找您呢!
一听他提到我爸,我就想起我刚拿了我爸抽屉里的一堆球。
我打了个冷颤:我爸没说我干什么了吧?
七营长道:大帅说您拿了他东西,他说您没打招呼就拿了他的一堆什么……什么球?
我觉得瞒他也没啥用,便脱下身上背囊打开一个口子:都在里面。
七营长大喜道:太好了!原来东西还在,您给大帅还回去陪个不是,就能救大家伙儿了!
他话里有话,我愣了一下:救谁?
七营长道:我们跟凌……凌总长的人扛了几个钟头了,那个白娘……嗯,少帅,您知道他的,人高马大,他跟我们动硬的,强要带人。我们就不给他带人,我跟十三营长说,营处平时待弟兄们怎么样……
我打断他说:这些不用了,说重点。我爸啥时候回营的?姓凌的呢?有没有跟来?
七营长道:大帅半个钟头前刚返营的,二话不说,就把营处提去单独审了。凌总长和他的人都跟着。营处临了给我使眼色,叫我来找少帅。老天可怜,我一出营门就碰见您了!
都怪我的马走得太慢,我只能认栽。我喃喃道:我原来是想救他的……
七营长慨然道:我也是想救营处!少帅,我听您的!现在您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