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陈虞渊就不会死?
——可是陈虞渊不死,张文笙就要疯掉。
我头一次登上光轮号时,见到的那个张文笙,他就已经疯掉了一半。我都不晓得,是什么治好了他,他现在看起来算是好多啦……
总之,我爸爸是曹钰,奉新人,时任江苏督军,人称曹大帅。我既是他的兄弟,又是他的儿子。
他有过一个副官,叫张文笙,是研究穿越的博士,也是个一直流浪的穿越者。现在此人既已经死去,又仍然活着。
真乱。
我理不清。陈虞渊陈教授在,或许他能理清。我至今仍不明白,张文笙既已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还要穿越到我们俩父子的面前来?
要我弄明白,必须要他继续穿越,再度离开;也要我继续活着,看着他走。
我当然是不情愿的。
过去我不知道什么事能逼我做下自己不情不愿的事,我相信自己生下来是我爸的宝贝儿砸,我是少帅,我爸爸是无所不能的大帅曹钰,我不会遇见那种事,我不该受委屈。但是现在,现在……我不敢这么说了。
站在地窖里,囚牢外,看着身体开始散出腐臭的、瑟瑟发抖的这个“反穿局探员白振康”,我不敢这么说了。
我爸居然,能从凌海洋那样的人手上,直接留下这个人,把他锁在地底下让他慢慢腐烂。
他折磨了这个人,把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都是因我而起的,我也放掉了可能的、改变这条路的机会……既然大家都走在绝路上,起码的,我现在要救这个人!
打定这个主意后,我咬咬牙,决心跟我爸谈条件。
我就在这个臭哄哄的栅栏前,随手指了指地面,对着我爸的一个近卫兵,吩咐道:给我办张椅子来。
那人只听我爸号令的,从没有见我跟他拿过架子,不禁有些懵,忍不住就要偷瞥我的这个阿爹,看看他的脸色再做定夺。
我爸微微笑挥了挥手:少帅大了,吩咐你们要听。他要椅子,就去给他搬嘛。
那近卫兵立正敬了个礼,立马转身去办。我特地看他跑上了两级台阶,才叫住他:别急,我改主意了,不想要椅子,我不想坐着。你去给我搬张床来,就放这儿,我要陪白老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