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信了。也是,他跟我毕竟是亲父子骨肉连着筋,他没别的骨血,我也没有弟弟妹妹,我要再真的没了,他可能要慌。
想到这里,我将手放下,人若无骨自然就愈发恋床:我不要!甭管我!我一口都不会吃!
我爸急得使劲儿盘我,我越是喊着不吃饭,他越是耐心劝我起来吃饭,完全不把我当个大人儿,就纯粹以为哄孩子的法子还能管用。
最后我实在不想跟他耗了,就给他开口说了句:你还拷着我呢,打算领我出去丢人么?
我爸不假思索立刻叫人进来开锁。
他这变脸变得过分干脆了,跟三日前判若两人,反而让我更怕了。这种雷霆雨露的态度,让我难以捉摸,加上之前那些事,在此便更不敢轻易下结论,判断他的用心。
张文笙对我说过,他要开锁,万不可让他开。锁开了以后,当会派更多人看着我。所以我听我爸说开锁,马上就势一滚,往被窝里蹭,口中嚷着:白老板还锁着,我就陪他锁着——要不然,你把我丢去地底下,同他关在一处!我不是你,我是有情有意的人儿,我要跟他一样,我要患难与共……
我爸少少那一点柔情和耐心,就在我的跟前,一点点儿地从他逐渐涨红的老脸上消退下去。我偷眼看他,已晓得他快要闹不住了,这也是张文笙预料中的,他说我爸不可能轻易低头,我要在适当时候,自己先跌软,试着跟他交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怎般谈条件,也问问白老板的近况。
什么时候才是适当时候?我不晓得,我心里想,最好不要谈崩了吧……我不想被关着,也不想被锁着,其实我并不想去地窖里陪白老板坐牢,我还是想继续当我这个少帅的。
我等不及了,使脸朝着被角,发出一声哀嚎,作为开场白。
我爸也是会的,听见我嚎,马上来搭戏了:你嚎什么?老子还没有死呢!
我说:你对我这么不好,你都想把我活活饿死了,我妈知道吗?
哇擦。
真的是一念神来。
我都没细想,脱口而出,想想看,我真他妈是个天才。
背后悉悉索索的,然后我听见轰的一声。这时候再掉脸看,我爸爸曹大帅,一屁股轰塌在床沿上,坐着不动了。
我问爸啊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