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清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手机就在这时振动了一下。
他垂眸,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消息。
烟儿:【2000转账,备注:服务费】
......
收到转账的一瞬间,陆砚清神情微怔,刚才燃起的一丁点希望,瞬间被一桶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的指尖微动,心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时间竟不知道回复什么。
一旁的张启航眨巴眼:“......”
靠!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大明星给他们老大转了2000块大洋的服务费???
难不成是那方面的服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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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孟婉烟整个人又陷入循环的焦虑中,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没办法释怀陆砚清消失的这五年,即使安慰自己,他肯定有不能说明的苦衷,可心上总有一根刺,轻轻一碰就会痛。
林子恒知道婉烟会来,所以一大早就在心理咨询室等她。
婉烟依旧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装扮,将自己全副武装得严严实实,任谁看了都认不出来。
女孩进门摘了帽子和墨镜,露出素面朝天,白皙干净的一张脸,眼底青色的黑眼圈十分明显,脸上掩饰不了的疲态。
林子恒看到她的第一眼,吓了一跳:“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怎么休息?”
婉烟点头,整个人累极似的,倒在躺椅上。
林子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她:“你今天还是打算在我这休息够了再走?”
林子恒清楚婉烟现在的情况,重度抑郁,只能靠药物控制情绪,而她一直不肯配合治疗,很多时候都是拿了药就走。
婉烟微仰着脑袋,思绪放空了两秒,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温热的液体便涌了出来。
林子恒治疗过的病人很多,遇到病人情绪失控也是常有的事,但这却是婉烟第一次将自己脆弱的情绪暴/露在他面前。
林子恒虽然是婉烟的心理医生,但她似乎从未认清两人的关系,对他一直都设有防线,以至于两年来,林子恒亲眼看着婉烟在自己的情绪里越陷越深,却无能为力。
婉烟的脸埋在掌心,此时像个卸掉铠甲的战士,纤瘦单薄的肩膀轻颤。
林子恒将手中的餐巾纸递给她,斟酌之后,语气温和道:“你是不是见到了陆砚清?”
闻言,婉烟抬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是红的,她接过林子恒递来的纸,毫无偶像包袱的擦鼻涕,“你怎么知道?”
林子恒笑了笑,眉眼温和:“能让你情绪失控的,应该就他一个人。”
说得也是,婉烟自嘲般扯了扯唇角:“如果他不出现,我都以为我快好起来了。”
可是看到陆砚清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一个人的脆弱和坚强超乎想象。
想到往事可以泪流满面,看着那个人,也会咬着牙心硬如石。
婉烟吸了吸鼻子,似乎还在纠结那天晚上的事。
陆砚清活着回来,她心底的结好像打开了,但每当两人独处,她还是心存芥蒂。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又能三言两语,就把这几年轻易抹去。
林子恒清楚这些年婉烟对陆砚清的感情,她所有的情绪心境似乎还停留在五年前,时常沉浸在往事里一个人钻牛角尖,惦念陆砚清的同时,也不放过自己。
而那晚两人的亲密,像是压断了婉烟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
听着婉烟说起她与陆砚清的重逢,再到之后的纠缠,林子恒心底了然,递给她一杯热水,建议道:“你的心理问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跟陆砚清有关,如果你还想好起来。”
林医生顿了顿:“你可以跟陆砚清多接触,既然放不下,那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深情偏执的人,或许不止她一个。
闻言,婉烟下意识摇头,眼底有退缩,“他不知道我病了。”
林子恒:“有句老话,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化学药物对你作用不大,咱们可以试着换个方式。”
婉烟抬眸看他,没明白。
林子恒循序渐进,试探般问:“如果你发现,陆砚清还是五年前的那个陆砚清,一点都没变过。”
“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婉烟愣了片刻,脸无力地埋在掌心,声音低低地,“...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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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咨询室待了一上午,临走时林子恒送婉烟下楼。
两人道别时说了几句话,婉烟戴着墨镜正要上车,余光里飞快闪过一道影子,她警觉地回头,果然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看到两个狗仔模样的人,等她上去追时,那两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婉烟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打扮,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除非那几个狗仔从一开始就在跟踪她。
思及此,婉烟气得想骂人,身后林子恒小跑着跟过来,刚才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一时间愣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瞥到那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林子恒这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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